林嘉丽知道婆婆这事明面上是说刘弘铭,其实是在敲打自己,她只当作不知道,埋头喝粥。
李桂英看林嘉丽半点儿都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自顾自呼哧呼哧吃得像饿死鬼一样,气得端了一大碗汤给她说:“这是山药筒骨汤,你赶紧多喝两碗,能养胎。”
林嘉丽如愿吃到了海鲜粥,心里高兴,也不想惹恼她,便接过汤碗喝了个精光。
吃过晚饭,林嘉丽搁下饭碗就去看电视,刘弘铭要收拾饭桌,李桂英忿忿地拦住他,大声说道:“你一边儿歇着去,哪有男人抢着做家务的?这都是女人的活儿,做家务的男人没出息。”
林嘉丽知道婆婆又在给她洗脑了,她暗自腹诽,公公一辈子不做家务,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出息啊!
家是两个人的,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不做家务?再说现在家里三个人,总不至于让她这个孕妇去刷碗吧?
当夜林嘉丽觉得小腹有些坠痛,总有想拉肚子的感觉,但去了厕所又拉不出来。更让她害怕的是,她竟然有些许见红了。
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唤刘弘铭过来。
刘弘铭听她说了情况后也吓到了,顺手拽了挂在沙发上的一条外套披在她身上,“快,咱们去医院!”
他们都知道见红意味着什么,孕早期时林嘉丽就是频繁见红,差点没保住孩子。她怀着双胞胎本来就比别人艰辛,更需要万分小心。
李桂英听到动静从房间走出来:“这是咋了?”
刘弘铭边扶着林嘉丽往外走边说:“嘉丽出了点小状况,我得带她去医院。”
李桂英一听也赶紧跟上,嘴里问道:“医生不是说胎稳了吗?怎么又出幺蛾子?”
上了车刘弘铭开得飞快,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软软地靠在椅垫上闭着眼睛的林嘉丽,心急得连闯了两个红灯。
李桂英看着林嘉丽叨叨:“我看就是你早上非要出去遛狗,乱跑颠着孩子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林嘉丽忍着肚子的酸胀说:“不可能!我根本就没跑,雪碧是跟着我慢慢走的。这几天晚上弘铭都有陪我下去散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到了医院,刘弘铭挂了急诊,林嘉丽很快就被护士扶进去检查。
等了一个多小时,护士出来说孕妇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刘弘铭和李桂英赶紧进了病房,林嘉丽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挂水。
医生严肃地说:“你们怎么能给孕妇乱吃东西?胎儿没足月前最怕强制性宫缩,她的胃里检验出摄入了大量雄性激素。”
刘弘铭一头雾水:“我们没给她乱吃东西啊,她就吃了两碗海鲜粥,我怕螃蟹寒凉,还特意买了虾粥。”
就在这时他看到自己妈眼神乱飘,他心里一动。
医生出去后,刘弘铭将李桂英拽到一旁,气愤地问:“妈,是不是你?”
李桂英赶紧摆手:“怎么可能是我?”
刘弘铭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母亲的反常?
他将李桂英扯出病房,一直走到远离病房的走廊尽头才停下脚步。
“妈,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
李桂英不吭声。
刘弘铭气急道:“妈,嘉丽怀的是我的孩子,你到底在闹什么?”
此时,苏卓正跟周宽在办公室里查阅卷宗,他们将苏琳案和李晓雨案的卷宗又仔仔细细翻了几遍,试图找出两个案子之间有没有联系。
苏卓的手机铃声响起,惊散一室宁静。
周宽随意扫了一眼,又淡淡地挪开目光。
苏卓一看是林嘉丽打来的,赶紧接听。
听说林嘉丽因为见红进了医院,她顿时变了脸色。
她扭头跟周宽说,她有事得去医院一趟。
周宽蹙眉,抬头盯着她说:“你对林嘉丽的关注有点过度了。”
苏卓愣了愣:“那你呢?如果你不关注她,那天怎么会跑到她家楼下守着?”
周宽倏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她打电话喊我过去的,你信吗?”
苏卓愕然。
这么说,那天晚上林嘉丽是先喊了他,他在楼下不上去,随后林嘉丽才又向她求助?
苏卓好奇地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周宽答非所问:“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个人怎么过日子是自己选的,觉得憋屈就不要忍耐。不想改变,那就继续熬着。”
“你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是外人,人家是两夫妻。你一个未婚小姑娘根本厘不清家庭里那些沟沟坎坎,何必惹一身骚?”
苏卓沉默了几秒才说:“她对我有大恩,她不是外人。就算我多事吧,反正我做不到看着她被人欺负。”
周宽直直盯着她,似乎要盯进她的心里去:“你对她仅仅是因为恩情吗?我总觉得你对她的过度关注里夹杂着其他因素,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刚好触及你的心结?”
他虽然是粗枝大叶的男人,但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练就敏锐的感知能力,他总觉得苏卓对林嘉丽的感情很复杂。
苏卓脸色微变,整个人呈现出戒备的状态。
周宽不忍心再逼她,他叹气,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苏卓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撒腿跑了。
周宽看着她蹦远的背影,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