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苏卓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她昏沉的脑袋终于找回一丝清明。今晚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周宽不放心她就这样开车回家，提出送她回去。

苏卓没有逞强，答应了。

两人出了警务大楼，才发现外面下起了薄雪。雪花稀稀拉拉落在皮肤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上了周宽的摩托车，苏卓就后悔了。

这样下雪的大冬天坐摩托车，真是没事找罪受！要不是她这具身体扛造，说不定要冻出毛病来。

到了凤凰小区门口，苏卓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

周宽看她的身体有些摇晃，就像喝醉的人无法保持平衡一样，不由得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生怕她摔倒。

苏卓心里在暗骂，特么的，差点把她冻僵了，走路都不利索！

她走得不快，到了路的尽头，身形一拐就进了小区。

周宽这才踩下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去。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半开放管理，对外来人员的排查并不严格。

苏卓往自己住的楼栋走去，她的短靴踩在地上的落雪和枯叶上，发出嚓嚓的轻响。

雪后深夜的空气冷冽异常，也足够清新，让她的脑子微微冷静下来。

这么一静，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她的身后似乎有人尾随！

就在这时，一阵风声微动，苏卓凭着本能敏捷地侧头，一块砖头就狠狠砸在她的肩头上。

她痛得闷哼一声，身形踉跄了一下，背脊瞬间浮起一层汗。

稳了稳神，苏卓立即扭身一脚飞踹出去。

袭击者被她踹得摔倒在地，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

苏卓这才看清跌坐在地的人竟然是赵瑞芳！

惨淡的月光下，赵瑞芳顶着一脑袋凌乱的白发，阴恻恻地笑：“哈哈哈，可惜没有一砖头砸死你。你等着，我早晚要杀了你！”

苏卓气愤地骂道：“你神经病啊！”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赵瑞芳，她猛地暴跳起来，冲苏卓撞过来：“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苏卓不好再踢她，只得往旁边侧身一让。

毫无防备的赵瑞芳一头撞上前方的一棵大树，随即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苏卓抖了一下，这声音光是听着都觉得肉疼。

一旁赶来的小保安早已看得呆住了。

苏卓耸耸肩，对保安道：“你都看到了，她是自己撞上去的，跟我无关。”

赵瑞芳喘着气，又扭头冷笑道：“我要杀了你！”

小保安有些胆怯地问：“这人是不是疯子？”

苏卓也感觉赵瑞芳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对劲。她很累，只想马上爬回床上睡觉，实在不想跟这老太太纠缠。

苏卓转身出了小区，赵瑞芳一骨碌爬起来追着她跑。

苏卓腿长又灵敏，三两下就甩开她跑得没影了。

跑得一程，苏卓停下来。虽然她甩掉了赵瑞芳，但心里并没有高兴半分。

此时放松下来，她才感觉肩膀痛得厉害。这老女人当真够狠，就是冲着要她的命给她爆头的。

赵瑞芳既然能找到她所住的小区，打听到她的房号只是时间问题，她可不想每天下班回来都挨一板砖。

苏卓想去酒店开个房将就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她在口袋一摸，才发现手机竟然不见了。外套的口袋比较浅，应该是刚才狂奔时从口袋里蹦出去了。

苏卓有些泄气地蹲在街角，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她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实在冷得厉害，只得走到离她最近的警务室，借钱。

值夜班的民警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走进来，刚想问她有事吗？就听到她开口道：“您好，能不能借我三百块钱？”

民警：“”

来警署求助的人多了去，第一次见到上警署来借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