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的家在快靠近村尾了。

安华跟在民华后面一路溜达，心里盘算着明天做什么给秦砚带去县城。

这个鸭血粉丝汤又不能长途跋涉到县城，粉丝容易坨了，冷掉的汤水也不香了，没有卖点了。

找粉丝的时候，她好像看到柜子里还有一些绿豆。晚上回去花钱问张妈先买点绿豆，明早可以做绿豆糕。

等盘算好了明早的吃食，两人也到了秦砚家的院门前了。

民华上前敲门，透过两指宽的大门门缝看到院子里面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才听到秦砚的声音。

“是谁？”声音紧绷。

“秦砚哥，是我。安华！”

门一下就被打开了，迎着清亮亮的月光，秦砚站在门槛内，神色紧绷，抿着唇，不说话。

太多的有着不好回忆的夜晚，秦砚对黑夜里的敲门声有着不小的反应。

他条件反射地抄起门边的棍子，开门看到的是朦胧月光下，小姑娘一张娇俏轻笑的脸。

“砚哥，是我和我妹！”见秦砚的脸色不太好，民华主动打完招呼侧身站在安华面前，将妹妹挡住大半。

“秦砚哥，这个是我今天刚尝试做出来的，让你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安华走出来，端过民华手中的碗，递到秦砚的面前。

“三哥，你到一边去等我，我有事跟秦砚哥说！”

民华犹豫着往外退到不远处，眼睛却是不错神地盯着自家妹妹。

见秦砚不接自己的碗，安华就又往前递了递。

“秦砚哥，你连我对你的好都不肯接，我怎么能放心接受你对我的关照呢，我怎么能安心把我的东西给你带去黑市呢。”安华笑嘻嘻地望着秦砚的双眼，说出的话满含商人的市侩，可满脸的真诚善意却藏也藏不住。

“赶紧接着呀，真累手呢！”

想到她连个背篓都背得怨声载道的，秦砚还是伸手接过了。

安华甩甩手腕，说：“秦砚哥，我家里做好的卤味都吃完了，明天早上我做点绿豆糕可以么？绿豆糕在黑市能卖出去么？”

“只要是吃的，我就能帮你卖出去！”

“真哒！放心，哥，我做的绿豆糕肯定比供销社卖的好吃！到时候你尝尝就知道了！”

傲娇的小姑娘微昂着头，无时无刻不在试图讨好他，春风化雨般释放她的小善意。

秦砚终于也露出了个笑。

“那明早上你来我家拿吧！”

“成！”

“秦砚哥你赶紧进去吃吧，不然粉丝该坨了。”刚转身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哥，我娘说她可以让我家大伯安排你小妹去给村里割猪草，一天也两个公分，好像割猪草不用按时按点，只要每天交上规定量的猪草就可以了，你愿意么？”

“婶子怎么----”他是真的想问她一句，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咳，我跟我娘讲了我跟你合作的事，你放心，我是我娘的心肝宝贝，她肯定会帮我们保密的。她这不是要拍你马屁么！你高兴就应下，不想小妹出门劳作就拒绝，这都不是事！”

真是娇宠长大的女孩呀，她这样的女孩子也确实值得宠。想想自己的妹妹，他不禁侧头看向躲在墙角阴影里的那团深黑影子。

要是家人还在，破坏没有发生，妹妹也该如安华这般模样吧！

秦砚说：“谢谢你娘了，不麻烦婶子了，我妹不方便出门。”

“好，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啦！”说着就挥手转身奔向不远处的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