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票一块一斤，不要票两块一斤！”

“嚯，丫头，这可不便宜呀！”

“叔，一斤猪肉七毛八，买回去还要人工加佐料烧。怎么得也要上一块钱的成本了吧。您想想国营饭店里一份红烧肉多少钱，他那一份又有几两肉？”

对方有些动容，安华乘上追击，故意压低声音：“我这可是曾经御厨的手艺，哥，先不说价钱，您觉得味道如何！要不要再来两块？”

男人摆手拒绝。

“哥，一元两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咱们都是为了家人能吃得好一些。我昨天在这买的玉米面还七毛一斤呢。”

“行了行了，我买点！”

“成，哥。家人喜欢吃，再来找我！能当哥的家人真是幸福，我家爹就想不起来给家里买好吃的呢。哥，我给你多添两片好吃的猪耳朵。”

在一阵一阵彩虹屁的忽悠下，安华的第一个顾客，买了两斤卤味又顺带了一罐菌菇酱。

卤味两斤两块钱加四张肉票，350ml的菌菇酱一块二一罐，不要票。

安华叠好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开心地塞进自己里层衣服的口袋里。

初战告捷，安华高兴得心里直冒泡，恨不得原来转几个圈。余光好似看到了秦砚背着背篓一闪而过的侧影，定睛再看，又不见了。

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张旗鼓拉着人做生意的，大家不自觉地往安华身边凑来。

对面一个20岁左右的瘦小伙第一个开口问安华：“你这卖的是啥呀！”

“小哥，你先尝尝？”安华也不小气，将筷子换了一头，递给他。

能在黑市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钱的，他们冒着风险赚钱，自然也舍得给自己或者家人花钱的吧。年轻人比年纪大的又更舍得花钱些。

小哥吃了连连点头，买了一斤半，给了15元，票给的是粮票，安华也不在意，只要是票就要。

又有几人围了过来，想要尝尝这比肉还香的猪下水。当然更多的人纯粹为了占便宜的，安华也不在意，每个人都给了一片尝尝味道。这一小碗就是为广撒网而准备的。

大家尝过就各自散开，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小妹妹，你这东西真美味，跟你人一样！”

这话说得就有点油里痞气的，安华这才注意到身前还站着一个梳着三七分头发的男生，20岁左右的样子，洗得发白的粗布褂衣，歪歪斜斜挂在瘦成一根筷子的身上，显得有点邋里邋遢的。

“美味，你怎么不买呢？”安华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谁知道这狗东西顺杆子往上爬了。

“我买多少，你愿意跟我处朋友呀？”

安华内心一阵火气，这就是明晃晃的耍流氓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篓子里有刀，安华不带怕的。

“别耍流氓。小心我闹开了，大家都一起被抓。”

她声音不小，周围人都听到了，立马就有呵斥的声音响起。

“瘦猴，别惹事！”

“小心雷哥削你。”

被叫瘦猴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安华懒得搭理，扭头不看他。他磨蹭片刻后拿手指朝着安华点了点，慢悠悠走开了。

没过多久，安华的卤味就都卖光了，菌菇酱还剩两瓶。她不打算为了两瓶酱在这耗时间了，从天不亮到现在啥都没吃，就喝了大半瓶的水，饿得眼都要花了。

她可做不到三过饭店而不入，匆匆收拾好东西就直奔国营饭店。这次，终于可以拿自己赚的钱去买吃的来祭祭她一直疯狂叫嚣的五脏庙了。

安华的方向感很不错，来过一两次就能根据有特色的建筑或物体来记路，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找到黑市。

快走一会就绕到了国营饭店的那条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