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肯定句。
安华心中一惊,抬头看向他。她确实不认得他,血刺呼啦的脸,简直不敢直视嘛。
“认得的,砚哥!”她刚才听见小郎弟弟喊他的。
男人不再说话了。
安华也不敢多说话了。防止自己暴露更多。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善于观察,思维敏捷,相当得聪明。
不能多打交道。
她就安静地坐着,眼角余光一直盯着他。
男人不再理会安华,走回野猪身边,一脚踩着猪头,双手握刀,一个用力,拔出了自己的砍柴刀。
猪头顺着他的力道一个起落,场面莫名的有些恐怖了。砍柴刀在地上的杂草上胡乱地擦了几把就扔进了他的背篓里。然后又站到了野猪的后蹄处,扭头看安华。
安华一个激灵,立马收回目光,当个合格的鹌鹑。
男人又笑了,今天被这一惊一乍的小丫头傻乎乎的样子逗笑多少回了。真是不知道是怎么被家人娇宠长大的。
男人拔出了安华的镰刀,蹲下身在草上仔细帮她把镰刀擦干净了,递到她的手边。
冷不丁被伸到身边的镰刀给吓了一大跳,安华双手后撑地,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害怕的望向他。
他的心顿时就软了。
“擦干净了,给!”他说。
不等她伸手来接,就放在了旁边的地上,转身走开。一会儿又把安华随手丢在地上的水壶捡起来,拧好塞子。弯下身再次递给她。
“谢谢你帮我洗伤口!”
这男人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了。
“不用谢,我也没帮到什么忙!”
想了想,安华直起身子,仰着脸,真诚地对他说:“你今天救了我一命呢,我应该谢谢你!砚哥,谢谢你!不然我就要被这头猪给吃了。”想想就好惨。
她的面部表情相当的丰富,刚刚还是一脸害怕无助,这会像是想到什么画面又笑开了。笑的眉眼弯弯的。眼中似有光。日光照耀下的水面一样,满是波光粼粼的细碎日光。
有些人的笑容天生就会有感染力一样,秦砚发现自己竟然不大敢看她的笑容。一看她的笑容,他就维持不住冷漠的表情。他的成分不好,他不配有朋友,他也没有朋友。
他配不上这样的笑容。
“嗯。”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那棵被张安华爬蹬得掉了树皮的树,想笑,无奈只得转开目光盯着别处看。
闲着也是闲着,秦砚也不走远就在附近,找到了好多的鸡蛋黄菌、块块菌和牛屎菇。在树木较少的地方还发现了黄花菜。
安华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原地,软手软脚地跟着他,看到自己认得的菌菇就帮忙摘了往他的背篓里放。很快,他的背篓就满了。
回到原地,他放下背篓,找来了一种大叶子,翻出自己背篓里的鸡蛋黄菌菇,包好塞给了安华。
“不,不用,你自己带回去吃!”
安华连忙摆手推回去,他面上神情平静,目光看起来也很平静,不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好吧。只能收下了。
不一会,小郎弟弟领着大哥三哥带着绳子和挑棍赶来了。
安华让两个哥哥去帮秦砚搬野猪,自己坚持走路。秦砚拒绝了,最后三哥背着安华,大哥和秦砚两人挑着被捆住四肢的野猪,一前一后往回走,小郎弟弟帮背背篓,顺道在一旁搭手扶着。
快到山脚路口的时候,大哥停下来,让民华背着妹妹先回去,他们顺便歇一歇。
安妹趴在自家哥哥背上,一手圈着哥哥的脖子,扭头看向秦砚,微笑着道别:“砚哥再见!”一手朝后挥了挥。
秦砚没回应,他听到了林中有鸟儿在彼此呼唤着回巢的声音,还看到天边云霞绚烂若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