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剑舞下来,她已蝉鬓微湿,凝脂般的肌肤里透出红霞一般的颜色来,可人之极。
“好!”
唐治站起身来,缓缓鼓掌。
“今有佳人孟姜女,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孟姜姑娘,不愧为我大周第一舞姬,如此剑舞,举世无双!”
孟姜只听得两眼放光,好诗,好诗啊!我得赶紧记下来。
在无锡鼋头时,唐治化名唐从心,曾为玉腰奴的凌波舞作赋一首,是为《洛神赋》。
那首赋,如今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大江两岸、长江南北传播着。
据说,江南如今所有的眠花宿柳之地,那些歌妓舞妓们,如果不会唱一首《洛神赋》,不会舞一曲《凌波舞》,便立即降了档次,都不配接待那些文人士子了。
玉腰奴许诺也因为“唐从心”的这一首赋,名扬天下,无人不知。
这首赋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以致于孟姜天下第一舞姬的名声地位都受到了冲击。
如果不是因为玉腰奴乃是姑苏许家的后人,名门之后,不会做舞姬的,只怕现在就能冲击孟姜第一舞姬的宝座。
孟姜对此很不服气,特别特别的不服气!
那些人只是凭着那首《洛神赋》来想象玉腰奴的舞姿,他们又没见过,有什么资格评定谁人第一。
孟姜可是亲眼见过玉腰奴的舞蹈的,跳的嘛,的确不错,但是要跟我比,明明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不要说我最擅长的剑器舞了,就算是同样跳一曲《凌波舞》,我孟姜也比玉腰奴强。
现在有了唐治这一段评语,而且是以汝南王唐治本人的名义说的,那当然比唐治门客的赞语更有说服力。
孟姜可没想自己出去炫耀,她可是虚怀若谷、不为凡尘俗名所动的孟大家。
这件事,自然会交给金智聘去运作。
孟姜更高兴的是,她证明了,她的猜想,只是疑神疑鬼。
什么妨人啊,简直是吊死鬼照镜子,自己吓自己。
她的剑舞已经结束了,没见血、没死人,什么喊打喊杀的意外都没有发生。
嘻嘻,之前的巧合,果然纯粹是个巧合。
那今晚之舞,就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孟姜心花怒放,向唐治拱一拱手:“多谢大王赞雀,那孟姜这就告辞了。”
唐治更感觉莫名其妙了,你巴巴儿的从西城赶过来,就为了跳一支舞,听我夸你几句?孟大家的行为,真有些不可理解。
门外,贺兰娆娆带着狸奴到了。
一见门口除了侍卫,还站着两个侍女,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贺兰娆娆便是一奇。
再一看,房门也关了,更觉有些奇怪。
她上前道:“唐治呢,可在里面?”
不等侍卫回答,金智聘便抢先道:“这位姑娘还请稍待,我家姑娘正在里面,此时不宜打扰。”
狸奴一听,眼睛就瞪起来了:“你家姑娘在里面?你家姑娘是谁?在里边干什么?”
贺兰娆娆与孟姜相熟,却没见过金智聘,闻听此言,也是满腹疑惑。
金智聘刚要解释,门儿“吱呀”一声,孟姜眉开眼笑地从里边走出来了。
舞剑是很耗体力的,更何况是孟姜的剑舞,高难动作极多,此时更是酥玉带喘,起伏不定。
狸奴一眼望去,就见一个美人儿,入目花容霞晕,娇靥酡红欲醉,仿佛刚刚雨露滋润过一般鲜丽娇柔。
最重要的是,她还披散着头发……
狸奴顿时敌意大起。
贺兰娆娆诧异地道:“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