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钱厂也在城郊,包括造船厂也是。
假唐治除了先在城中控制府衙,其他各个步骤都是在广陵城的外部范围内活动。
而整个行动路线,自然也是他们早就规划好了的。
铸钱厂比之其他地方,看守最为严格。
高高的院墙,高处还有警戒。
门口一共三道门户,不管进出,都需要严加盘查。
出来的人还要挨个脱光了搜身,唯恐有夹带。
韦宏带着浩浩荡荡的杂牌队伍赶向铸钱厂,还隔的老远,就被发现了。
不过,铸钱厂的人也有点迷惑,迟疑着没有敲响警钟。
因为广陵这地方……从哪儿聚集了这么多人?
不可能是有人来闹事吧?难不成是什么路过的队伍?
但是,韦泽已经率领几名骑兵,冲在前头,赶到了铸钱厂厚重高大的门户之下。
“奉使大臣、汝阳郡王驾到,立刻开门!”
门上望楼里的人听说是朝廷的大员,又见他们一身戎服,骑着高头大马,不禁困惑起来。
“你们果真是朝廷的人马?后边怎么那么多人?”
“这是你该问的么?叫你们铸钱大使出来!我们有万分紧要的大事,是方太守允准了的。”
韦泽举起了一只印匣,喝道:“拿去,验印!”
望楼上的人更加困惑,赶紧用绳子系了个筐下来,接了印匣提上去。
打开印匣,果然是一方大印。
只是望楼上的人哪分得出真假,便对外边道:“你们稍等,我们去请大使来!”
一个守卫捧着印匣匆匆下去,正碰见听到动静的铸钱丞林君诏迎过来。
“出什么事了?”
“林丞,外边来了许多骑马的军士,说是汝阳王来了,他们还拿了太守的印信来,您看。”
林钱丞看了看那印信,惊道:“确是太守的印信,快开门呐。”
那人道:“林丞你有所不知,那人后边,还有许多人正在赶来,浩浩荡荡,怕不有几百人,小的实在是不敢……”
那林钱丞想了一想,忽地一拍额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公文来,将公文展开,用那印信比对了一下。
那是太守照准他们输买一批青铜、白铜的公文,上边有太守的印信。
林钱丞核对了一下,分毫不误,这下再无怀疑,赶紧捧着印信登上望楼。
此时,“唐治”也已到了门外。
林钱丞登上望楼,“唐治”把他之前说过的理由又说了一遍,那林钱丞一看外边,果然既有狱卒也有囚犯,而且武库的人里边,他还认识几个,当下再不怀疑,赶紧就开了门。
“唐治”边往里边走,边大声喝道:“林钱丞,你们铸钱厂共有多少人?”
林钱丞忙道:“工匠四百零二员,力夫一百八十有二,守卫八十员,大小官员四十四员,共计七百零八员,今日告假者五员,故有七百零三员。”
“很好,集合所有人,分发武器,随本王一起去,守城却敌。”
此时,已经有人骚动起来。
因为这铸钱厂,可是造钱的所在。
虽然每天造出的钱,傍晚的时候,都要押运去府库储放,这铸钱厂除了原料,只有当天造出来的钱,并不多,可是现在冲进造钱厂的却有许多罪犯。
他们哪里知道这么多,一想到这里是造钱厂,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堆积如山的钱币,登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唐治“见状,扬声道:”你们去,将铸钱厂所有人,全都喊出来,本王要训话。”
他又把手一挥,道:“本王不差饿兵,若抄到了银钱,俱归你们所有,算是本王先做的犒赏。”
林钱丞大惊道:“大王,万万不可啊,这这铸钱厂可是朝廷紧要之地……”
“唐治”淡淡地道:“本王知道。可贼势凶猛,若等他们来了,这铸钱厂的一切,难不成拿来资敌不成?此时此刻,要紧的是守住广陵城,重赏之下,方有勇夫!”
这时候,那些囚犯,包括狱卒狱吏,听了“唐治”的话,早已一轰而散,冲向一个个车间里去了。
唐停鹤在铸钱厂有自己的住处,那些发了疯的囚犯冲进来四处搜刮东西的时候,他正在卧房里给自己换尿布。
唐停鹤被一刀断了个干净,从此就不干净了,淅淅沥沥的想来就来,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宫里的太监们也是这样,只能通过勤洗澡勤换衣服来解决一身尿臊的问题,饶是如此,其实很多人还是有味儿。
唐停鹤管理着铸钱厂,迎来送往、结交朋友的事儿也多,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功夫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唐停鹤灵机一动,便自己想了个办法,找人做了几条很特别的兜裆裤,有夹层的,里边不仅可以放吸水的香灰,还可以掺杂一些去味儿的香料。
此时,唐停鹤正在换“尿不湿”,忽然听见外边叮当作响,还以为有人潜进他的房间来偷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