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之后,两人又去领了笔墨纸砚,认了认日后上课的地方,又去膳堂吃了饭。
等再回到士舍时,天已染上了墨色。
“要一同去盥洗吗?”宋淮璟问。
学子有舆洗间可以供大家洗漱。
“啊,我还有点事,等晚会儿再去。”乔安渝道。
宋淮璟虽不知刚到学院能有什么事,但还是应声,先去了舆洗间。
春日里,温度正合适,乔安渝等宋淮璟走了后,才去用盆接了点水,简单擦拭了一下,随后又拿出被单来,将两人中间吊上绳子挂上被单,隔开来。
等宋淮璟回来之时,看到被单明显一愣。
“我有一癖,若是有旁人在侧,便睡不安稳,并无其他意思……”乔安渝状似尴尬地解释道。
宋淮璟闻言,连忙表示理解,还说他今天刚看到这通铺时,也甚觉头痛。
是夜。
万籁俱寂。
除了窗外偶有虫鸣声之外,整个屋子都显得安静极了。
宋淮璟躺在铺上,听着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着那泛旧的床单,有些出神。
他这位同窗似乎家中十分困难,扯起床单怕是担心自己里衣衣衫褴褛会被他发现吧?
他想,以后若有机会,他一定要多多帮助她。
乔安渝并不知道宋淮璟的想法,她只知道……解开这束胸简直太爽了!
一整天的憋闷终于松散,她长舒了口气,舒展了一下身体,便打算睡觉了。
而随着她的动作,薄薄的床单微微荡起,另一侧的宋淮璟突然嗅到旁边传来的芳香,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家中贫苦,又怎会有条件为衣被等熏香呢?
可他又切实闻到了一种独特的馨香。
宋淮璟做不出偷嗅床单的事情,便怀着疑惑,过了许久,才缓缓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另一边,乔安渝经过一天的折腾,早就身心俱疲,解开束胸后,就翻个身沉沉睡过去了。
……
第二日。
一早,宋淮璟就又听到旁边那窸窸窣窣的声音。
“阿宁可是起了?”他问。
“嗯……”旁边传来乔安渝含着睡意的声音。
像稚儿一般。
宋淮璟愣了一下,才问道:“不知阿宁年岁几何?”
“十五。”乔安渝道。
“如此,我比你大上两岁,以后你便称我淮璟兄罢,若有任何需要帮助之处,但说无妨。”宋淮璟又道。
他想,柳宁小兄弟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将家中一应事务全都说给他听的人,他不知如何能帮到他,只能先摆明自己的态度。
乔安渝简单束起头发,从床上下来,道:“淮璟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可直言,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宋淮璟见她睡得面上有压痕,眼睛惺忪,说起这话来却十分认真,不由得失笑。
这个同窗,很合他意。
梳洗过后,两人一同带着书籍去往学堂。
没成想,刚一进门,就见昨天和乔安渝起了矛盾的林渠正站在一旁与人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