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宝和他腻歪一会儿,就跟着苏清然去办公室里上班,她还挥着手奶呼呼的叫着:“粑粑,你走叭~”
她要赚钱给粑粑在城里买大房子呢。
苏清然却是没有什么分别的感觉,想要去龙国,也不过两个小时就能到达。
中午十二点左右,陈辞就来到了东郊庭院,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没有在陈家岭那般湿热的感觉。
廖之盛他们平日里也不在这边儿,忙着自己的工作,整个别墅区都显得极为清净,就只有物业和安保轮流值守。
先泡了一杯茶平复自己那有些激动的情绪,随即走进客厅,下一秒,他便进入了乾坤空间。
走进光门后,只觉得身体好似被清水所包围,眼前光晕流转,只是片刻间,眼前的世界就变得清晰起来。
他发现,自己站在苍莽的森林中,鼻翼间是腐殖质的味道,穿着一件露出半个肩膀的白色短袖,一条脏兮兮的短裤,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身旁还放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大背篼,里面装着割来的猪草。
看着自己小胳膊小腿,瘦猴般的模样,陈辞感觉道鼻子间痒呼呼的,吸了吸鼻子,那鼻涕咻的回到鼻腔。
他急忙擤了鼻涕,嘿嘿一乐:“六岁半,出来割猪草的年纪。”
兴奋的背着背篼,朝着自家老房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雀跃兴奋还有无比欢欣的情绪,让他恨不得飞了起来,精神力蔓延,方圆五点三公里的一切,都清晰的映照在脑海中。
他能够见到自己老妈正在掐着房门前田坎边上的马齿苋,还是黄土夯的厨房里,铁锅里正煮着红薯稀饭。
竹林里,野鸡不时咯咯的叫上两声,在他眼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
而门前的那条公路,现今还是个泥土路,上面有着拖拉机和牛蹄印,中间还长着颀长的野草。
这是八十年代末的西南农村的真实写照。
远处,也有着人家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有鸟儿叽叽喳喳的成群结队。
路旁的田地里,油菜花早就谢下,在阳光下,油菜微微有些发黄,再过上几天,就可以打菜籽榨清油了。
他一路疯狂的跑着,来到正在从压水井边打水洗菜的赵秀玲面前,大声的喊道:“妈,我回来了~”
看着自己此时风华正茂的母亲,陈辞鼻尖酸涩,眼泪是忍不住的流淌下来,如今,自己的老妈也才二十六岁的年纪,只是常年干着农活,年轻的脸上皮肤有些粗糙,长发很随意的用牛角簪子挽起,穿着有些土气的涤纶衣服和裤子,脚上是一双塑料凉鞋。
她长得很普通,身材纤瘦,却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见到自己的儿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急忙扒拉着他看哪里是否受了伤,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摔疼了?”
陈辞摇晃着脑袋,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两根鼻涕虫吸进去滑下来的模样,把赵秀玲惹得笑了起来:“你看你这样子,就像个讨口子样。”
转身从院坝上的晾衣绳上扯了一根毛巾下来,在水里侵湿后,抹在陈辞的小脸蛋上,顺便狠狠的把他的鼻涕给揪了下去。
陈辞就看着自己的老妈,嘿嘿的傻乐着。
赵秀玲瞧着有趣,捏了捏他的脸蛋:“傻娃儿,有啥子好笑的?去把筲箕拿出来,今中午拌马齿苋吃。”
这个年代,钱不好挣,想要吃肉必须得去乡里或者镇上买,家里别说冰箱,电饭锅都没有。
他还记得,十岁左右的时候,老爸老妈买了几斤肉,因为天气的原因都有些变味,埋在草木灰里,也不舍得丢弃。
既然他回来了,哪怕现在才六岁半的模样,但是,一切都能改变的,不是么?
至少,要让自己父母的生活好起来,让身体健康一些。
距离他们遭遇意外,不,陈辞有自信,让他们不会再次遇到那样的厄运。
把筲箕拿出来,陈辞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自己的妈妈,觉得幸福的滋味溢满了心田。
犹如经年在外的游子,回到了温暖的港湾。
现在的他,还没有读一年级,正是四处到处撒野的时候,割猪草是借口,其实就是想在山里面去掏鸟蛋,捡菌子,或者看有没有机会抓到野鸡和兔子。
家里猪圈里的两头猪,天天吃一些割来的青草,根本没有油水,长得极为苗条。
他老爸现在被叫做剃头匠,挑着担子在村镇中帮人理发,还没有固定的门面。
每天早出晚归,生意好的时候,能赚个三四块,平日里有个一两块就不错了。
有个手艺,能够养活一家人,已经比村里其他打临工的好了太多。
陈辞和自己老妈坐屋檐下,红薯稀饭和凉拌马齿笕加上泡姜红萝卜,就是今天的午饭。
全素,只有马齿笕里面有着熟油辣椒。
但是陈辞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觉得比姜大厨做出来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