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伊朔部附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瓦达那部附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渐渐的,铁鼎内的水,逐渐被勇士们的鲜血染得鲜红,整个大殿充斥着各部勇士的呐喊助威声,洪亮而震响。
弥勒倒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自顾自地尝着琉璃盏中的葡萄,甚至还忍不住嘲讽。
“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空有志气却无过人本事,不知所谓。”
坐在身旁的孟乃恰巧不巧听见这番话,突然计从心来,跟着起身造势。
“我于丹舍部自然不做畏首畏尾之徒,甘为王庭马首是瞻!更何况,现如今同为藩属的孜劫部在此,孟乃认为,在阿孜劫强悍铁骑的加持下!取得朔回大汗的项上人头,指日可待!”
一旁的弥勒原本事不关己,可听了这话,手中的葡萄顿在半空,双眼微眯打量着孟乃。
可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那番话说得满是心眼,弥勒还未说什么,铁拔倒是谦虚起来:“孟首领这是高看小女了!难得在短短数年里,小女竟能受诸位勇士这般器重,实属罕见。”
话音刚落,在场人一下子斗志昂扬,燃气信心来,不少心直口快的人更是直接高举杯杓,交口称赞:“就是,现如今连阿孜劫都来了,何惧他西域朔回!囊中之物罢了!”
这群人志气蓬勃的呐喊,充斥着整个大殿,却使得南疆王渐渐敛起笑容。
他自知阿孜劫近几年来发展迅猛,自己暗自里也对她使过不少绊子,但也没料到她的势力不减反增,竟开始有左右军心的能耐了。
霎时,一句令人寒凉刺骨的话在各位耳边响起。
“于丹舍常年躲在那荒漠里,久而久之,倒像个野人来了。”
弥勒不紧不慢地饮着酒,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你什么意思?”孟乃压制着胸口的怒气,声色厉惧问。
“自然是瞧不上的意思,若大的于丹舍在四面八方竟连个线人都没有。”
她扭了扭脖子,吐字极慢,却不含糊,“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孜劫早在数年前就便被王帐抛之弃之了,何来藩属之称?”
话音刚落,南疆王脸色铁青,“我何时弃了孜劫!”
弥勒笑了,话语冰冷:“对哦,您并未弃过孜劫,只因我阿孜劫在众部落中,算得上是一骑绝尘,您怎肯舍得抛弃。可您的儿一出生便不是可控之人,于是您便想方设法弃了我,以及我的母亲。”
南疆王一时语塞,过往种种似潮汐涌来,他紧按着眉头,装作一副无事的模样,生怕人察觉到自己曾经那段不堪的行径。
这仿佛一切都在孟乃都预料之中,他淡笑道:“这么说,狼主的意思是,孜劫自霸一土,自此与南疆再无瓜葛了?”
弥勒嘴角微微勾起,眯眼望向殿堂上的南疆王,一连无辜相,“鸿雁长大了自然是要远迁的,只是父王,我许久不问世事了,于丹舍向来都是这般挑拨别人家事吗?都挑拨到您这来了。”
“孟乃!好大的胆子!”铁拔一是出于面子,二也是想止住弥勒的嘴,倘若再任她说下去,只怕他往日造下的恶果,都会被她一一揭开来。
战事在即,容不得半点差池,只能将腔中怒火发泄在孟乃身上。
“我……”孟乃一时间手足无措,他只知传闻中南疆王与小公主关系不和,他本想往里填些柴火,却丝毫未预料到还能被她反将一军。
他连忙跪下替自己开脱:“王息怒,孟乃绝无挑拨的意思,实在是,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铁拔:“退回去!”
“是。”孟乃咬咬牙,心里的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起身路过弥勒座位旁时,朝她狠狠瞪了一眼。
弥勒嗤笑一声,嘴中还含着葡萄,讲起话来嘟囔着嘴:“你这般瞪着我做什么?只许你算计别人,不许别人算计你?你于丹舍好大气焰!不知月末上缴孜劫的粮草准备好没有,我阿孜劫可是日日盼着呢。”
孟乃不语,心里有气,倒是她身旁的男人含垢忍辱地开了口:“备……备好了……”
弥勒满意点头,吃完琉璃盏中最后一颗葡萄后,起身不紧不慢道:“这场众志成城的戏码可算是演完了,如今我也看了,口号也跟着喊过了,那理应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弥勒离开座位,正准备要走时,铁拔及时出手相拦,“慢着!”
弥勒顿住脚步,她自然是知道此次邀她前来的目的,她双手交叉与胸前,高扬着眉,倒想看看他究竟有何颜面开口向自己讨要兵权。
铁拔倒是没敢开口,只是眼睛示意了身旁坐着的世子涉余,像是两人早就预谋好的。
涉余一脸邪笑地站起来,摇着手中的折扇,怪声怪气道:“妹妹这般做法,不太好吧……”
弥勒这才抬起眸子打量着涉余,笑道:“怎么?你想拦我?你不说话我还真不知道你也在场呢。”
“伶牙俐齿我在你面前倒是自愧不如,但是你别忘了,孜劫位于北方,属于不毛之地,这些年的吃食靠的可是南疆接济。”
弥勒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垂,嗤笑道:“接济?据我所知,南疆所得绝大部分军事密报,都是出自我阿孜劫的线人,屡屡折损了我不知多少探子,换点吃食不为过吧,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平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