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薛长河就要走出去了,顾慢手起鞭落,只听得他“嗷”一嗓子,捂着屁股回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才是你打我?”
没什么可隐瞒的,顾慢举起鞭子,在空中甩着花儿,鞭梢围着薛长河转,不管他是往哪个方向跑,鞭鞭入肉。
刚到九月,穿的不多,薛长河的身上可是见血了,一鞭一条血痕,一共是三个“x”。
疼的薛长河直叫唤,吓的李桂兰心直突突,惊的薛长慧嘴巴能塞俩鸡蛋。
顾慢收了鞭子,单手叉腰问:“跑不跑了?”
“不去了,不去了。”薛长河顶着这血糊流拉的狼狈样子怎么出去浪,他不要面子的吗?
李桂兰小心翼翼地从顾慢手中抽出鞭子,很细很细的一条,不仔细看都看不见,就这么点东西,把那个混不吝的打服了,真是厉害。
不过心里有点小疼,再混也是她儿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慢慢,这个东西是哪来的?妈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
顾慢哪知道是哪来的,是人家硬塞给她的。这么说李桂兰肯定不相信,没准把她当异类了,只能找个更好一点的理由。
“妈,我在水里乱扑腾,就抓了这么个东西,放在袖子里不碍事,我就收着了。”
管她信不信呢,顾慢重复了两遍,自己都信了。
这个家伙什称手,收到袖子里啥也没有。
“好,好,以后长河不听话,给我狠揍,妈肯定不拦着。”
顾慢只能呵呵了,这辈子没想与这个男人有太多牵绊,顶多半年,等薛长河逃过那场横祸,她就和他拜拜,想挨鞭子她都懒得动手。
“到了,到了,先把大门关上,把那个臭丫头抢出来。”
是顾家人来了,说话的是顾慢的妈刘香兰。
刘香兰有五个孩子,老大老二是闺女,老三是儿子,老四就是顾慢,还有一个小女儿。
顾慢是五个孩子中最不讨喜的。大姐顾雪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还算得宠;二姐顾湘嘴甜会捧人,是除了顾新廷之外最得宠的;顾新延就不用说了,家里唯一的男丁,就算是个病秧子,地位也无可取代;小妹顾宁是家中老小,哥哥姐姐让着,就是个娇小姐;只有顾慢是嘴不甜,又不会撒娇,又不是男孩,真是娘不疼爹不爱哥哥姐姐还责怪……
顾慢快速地去把门插上了。
刘香兰推门推不动,气的在外面开骂:“顾慢,你个白眼狼,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你是和别人合起伙来坑娘家。你要是个识相的,赶紧给老娘滚出来,要不当我抓到你,绝对饶不了你的!”
顾慢装作很可怜的样子,说道:“妈,我不敢,我可是被你打怕了。”
薛长河从屋里冲出来,拎着一把铁耙就要去开门。
顾慢叫住他:“千万别开门,那是你的岳父母,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一动手就输了。”
薛长河悻悻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特么不过瘾。在他的世界里,都是动拳头的,你狠我比你更狠,不服?打!还不服?接着打,直到打服为止。
门外突然消停了,这让顾慢警觉起来,果然,低矮的石头墙上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顾慢认出来了,是顾雪的丈夫,她的大姐夫。这个人还行,是个厚道的,要不能傻到打头阵?
顾慢想给大姐夫一个小小的教训,点到为止。
鞭子逆风响了起来,鞭稍旋了一个花,将大姐夫草绿色的解放帽啪的一声打掉了,又在头发上打了一个卷,薅下来几根头发。
“我嘀个娘来,这是什么玩意?”大姐夫脖子一缩,从连襟的肩上狼狈的跳了下来。
“怎么个情况?”二姐夫开口问了。
“我哪知道啊?就觉得有一阵风,帽子掉了头皮还疼。”
二姐夫不信邪,连襟两个换了位置,这回是二姐夫扒着墙头往院子里瞧。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像家里压根没有人一样。
“咦?人呢?”二姐夫感到很奇怪,手撑着墙,大有翻进院一探究竟的架式。
顾慢和薛长河就蹲在院墙下面,顾慢的手朝薛长河一指,那意思很明白:看你的了。
薛长河猛地站起身,把二姐夫吓了一大跳,随后薛长河拖着的铁耙带着风声砸上二姐夫。二姐夫慌的一批,赶紧往后一躲,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而大姐夫被他的后挫力蹬出去了,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带倒了刘香兰。
刘香兰这个气呀,她带着这俩女婿还有俩侄子抄近路赶过来,就是想打一个时间差,在薛俊义父子回来之前,趁着薛家内部空虚,把顾慢弄回家。
有闺女,还愁儿子娶不上媳妇?反正她对薛长慧不太满意,连个屁股都没有,以后能给她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