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新廷本身的实力,娶个媳妇怕是很难。在农村体格很重要,都是重体力活,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别人跟了你不是受罪吗?
闺女弄回去就不一样了,有闺女照样能给儿子换个媳妇。
上一辈子顾慢守寡,在薛长慧死了之后,刘香兰就打过她的主意。事情还没办成,顾新廷就撒手西去,这才做罢。
这辈子,顾慢知道刘香兰肯定不会放过她,一旦被抓回去,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而她再次沦为哥哥换媳妇的工具。
特么太不把人当人了。
顾慢现在剩下的就是坚持,等到薛俊义和薛名友回来,里应外合才能不吃亏。
巧了,薛俊义父子回来了。
今天去退亲,媒人出了大力,所以薛家父子邀请媒人在小饭馆喝了两盅,吃了一顿饭,因此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刚到巷子口,就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有几张还是熟面孔,特别是那位女亲家,撒泼打滚不讲理,父子二人是领教过的。既然两家的亲事解决了,补偿的钱都接了,又闹到家里来,为的是哪般?
薛俊义看了儿子一眼,薛名友心领神会,去请大队干部了。
等大队干部过来了,薛俊义才喊孙子快开门。
刘香兰冲进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顾慢的背上狠狠地捶了两下,李桂兰赶紧护在顾慢的前面。顾慢这个亲妈不讲究,她这个婆婆可不能这样,肚子里怀着的是她的大孙子。
“亲家,亲家,你消消气。”
刘香兰嗤了一声,说:“谁和你是亲家,咱两家早散了。”
薛名友不乐意了:“钱你拿了,还想翻脸不认帐?”
刘香兰的话石破天惊,不堪入耳:“我嫁女儿时是黄花大闺女,被你儿子搞成了娘们,不该赔吗?”
顾慢的脸都没处搁了,论有一个泼妇娘是种什么感受,是恨不得直接昏过去算了。
当着大队干部的面,当着公公婆婆老公公的面,还当着两个姐夫哥哥的面,也就顾慢心理强大,要是来个不够强大的,直接整成了抑郁。
干部都到场了,不能来硬的,两家就坐了下来,等着调解。
支书是五十六岁的薛树槐,人称老槐叔(树),这人不惹事不怕事,威信极高。
另一个村干部是村调解主任薛树林。
这俩是不出五服的兄弟,树字辈和名字辈是一个辈份。
薛树槐看了看顾家人,问道:”你们想怎么解决?“
刘香兰很干脆地回答:“既然两家散了,当然是带着闺女各回各家了。”
薛名友又旧事重提,在他看来,又赔钱又留不住人,分明是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钱呢?别忘了你拿了二百块钱了。”
眼见着刘香兰又要口吐芬芳,顾慢说道:“我已经结婚了,结婚证都领了,就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哪怕是亲爹亲妈。”
薛树槐点头:“长河媳妇说的对,我们一直在提倡婚姻自由,你们要是把人硬抓回去,这就触犯了婚姻法,这个是可以上告的,一告一个准。”
刘香兰不服气:“我闺女,我说了算。”
薛树槐怼道:“收起你那套大家长观念吧,太老套了,你以为还是过去那种父母包办呀。”
顾慢得到了薛树槐的声援,底气也足了:“当初,我是为了给哥哥换媳妇才嫁的薛家,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这是事实。从结婚那一刻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哥哥留不住媳妇,那是他的无能,我换了第一次,不可能再给他换第二次,我又不是牲口。”
刘香兰从凳子爬起来,抡着拳头就在顾慢身上招呼,也不知道她对顾慢哪辈子的仇恨,逮哪打哪,毫不留情。
薛长河拽着丈母娘的膀子,往背后一拧,在小腿肚上一踹,刘香兰差点摔成狗吃屎。
“妈。”
“妈。”
两个孝顺女婿赶紧一左一右把刘香兰扶稳当了,看着薛长河是满满的不忿。
“都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我闺女嫁了个混不吝的,这门亲事我怎么能同意!”
刘香兰自以为抓住了薛长河的小尾巴,不依不挠起来。
顾慢反驳:“当初是您做的主,那时侯长河就是个好人了?哪怕他再不好,我们也已经有孩子,我绝对不会让孩子有妈没爸,有爸没妈,您还是省点力气吧。反正薛家的钱你也拿了,好好寻思寻思,给我哥找个嫂子才是正经。
您要是非想着法子把我弄回去,那对不起了,我让长河拿着结婚证去告。我还不信了,是国法大,还是家法大!”
刘香兰想着这个丫头莫非是被自己逼紧了,起了逆反心理,故意和她对着干了?看来这事不能急,以后再找机会慢慢哄。这丫头肯定要弄回去的,不然儿媳妇去哪里找?
于是刘香兰换了一副面孔,摆出了高姿态:“我是怕闺女受委屈,才想把她弄回去的,既然她自己不愿意走,我就不当这个恶人了,我们这就回去。”
李桂兰欢天喜地地挽留道:“亲家,这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刘香兰故意耍着小脾气:“我们可不敢吃你家的饭,女婿推老丈母娘,也就你儿子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