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淡笑道：“看来李宗主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我不否认，诛灭九州各宗的人，的确是我。而且，等我从天元剑宗离去，我便会去穹州见一见这位正道圣师。”

秦空此言一出，李念生神情狠狠一震！

他觉得极大可能是秦空，但秦空亲口证实，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毕竟，能够诛灭九州各宗，那是需要绝对强大的实力才行！

秦雨的眼眸里，也是露出震惊。

她的震惊，不是震惊于秦空的实力，而是震惊自己的哥哥，竟然灭了那么多宗门……

修魔是为了自保，可这屠杀，又是为了什么？

秦雨脸色微白，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哥哥，已然有些陌生。

虽然她很清楚，兄妹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但对于秦空这些年来的变化，秦雨还是很吃惊。

曾经她那个温和善良的哥哥，如今已是手染无数条性命的冷酷屠夫。

李念生阴沉问道：“你为何要灭了这些宗门？他们之中，大多数应该都没有得罪过你吧？”

秦空淡笑道：“李宗主还是先听听我的故事吧！”

“十六年前，我拜入圣武剑宗，成了圣武剑宗外门的一名小弟子……”

秦空淡淡而谈，仿佛是在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当年遭遇的那些不公，如今他早已看待。

从圣武剑宗为了维护内门弟子，诬陷于他，并将他逐出师门，到秦空、秦雨兄妹二人投奔远亲，又被远亲所害，李念生听得也是直皱眉头。

“在被洛风杀死的那一刻，我凭借手中的一件魔宗异宝，侥幸将洛风夺舍而借体还生！”

“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决定潜修魔功，从此利我而无他！曾经善良单纯的秦空，已然因为这个世界的不公，死在了洛风的剑下。重生的秦空之所以能够重生，反而是被他曾经鄙夷至极的魔功所赋予！李宗主，你觉得这一切，可笑吗？”

李念生哼声道：“你与小雨的过往，确实很不幸！但你杀了洛家的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牵连那么多的无辜？”

秦空冷沉道：“因为我还不想死。这个世界，对魔修本就是充满敌意的。我若不能变得更加强大，迟早还会再次被人踩在脚下！既然善良与单纯，无法让我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我为何不能以魔修之身，冷酷之道，护佑我自己？”

“要说无辜，这世间武修，能有几个人算是真正的无辜？谁的剑下，没死过几条人命？不过是杀多杀少的而已。难道杀得少的，就能算是无辜了？十个武修，有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拍着胸膛说，他没有错杀过一个人？”

李念生冷沉道：“老夫就敢说，老夫的剑下，从未死过无辜！”

秦空淡笑道：“是吗？当日武极城一战，李宗主的剑气横削半空，纵落于地，你敢说自己的剑气，就没有伤到下方的正道人士？如果你没有注意到，我可以告诉你，光是我看见的，你的剑气便劈分了六人身体，这六人，都是无辜的正道武修。”

唰！

李念生气得脸色怒红，咬牙道：“不可能！而且，即便真有其事，老夫这也算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便不算是错吗？”秦空揶揄笑道。

“你！你想为自己狡辩，何必抹黑老夫。老夫是怎样的人，你妹妹最清楚！”李念生哼声道。

大战之中，强大的剑气波及出去，一些实力不济的正道武修无法避闪开去，被误杀了，这其实是挺正常的事情。

但此时被秦空拎出来说，便让李念生有些脸红耳热了。

秦空道：“我不必为自己狡辩，我杀过多少人，我心里有数。如我这等人，早不奢望得到任何人的理解了。”

“哼，那你告诉老夫这些，又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吐心声，然后再杀了老夫灭口吗？”李念生沉声问道。

秦空道：“你是小雨的师父，我自然不会杀你。你所修炼的紫炼归元，还是我传给小雨的呢！”

李念生神情一震，怒然看向秦雨：“小雨，这紫炼归元，当真是你从他这里得到的？”

秦雨脸带愧疚道：“师父，对不起，我……我也是不得已，方才编了当初那段谎言……”

“你……”

“噗——”

李念生一时怒火攻心，竟是直接气吐了血。

他没想到，自己如今所修之功，竟然是传自于一个魔修之手！

这让他既羞又怒！

“师父！”

秦雨惊呼一声，急忙过去搀扶李念生。

“走开！”

李念生咬牙抬手，将秦雨推开。

“呜！”

秦雨倒退之间，手掌紧紧捂着嘴巴，不让哭声发出。

她最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师父因为知道了她和哥哥的关系，已然再不心疼她这个徒弟了。

秦雨很委屈，很难过，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怪怨师父的理由，因为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是她在骗着李念生。

秦空眉头一沉，冷声道：“李念生，我妹妹对你可是一片敬重，让她来天元剑宗是我的主意，你心里有怨气，可以冲着我来。但小雨一直将你视作如师如父一般，你这样推搡她，你可知道她心里有多少伤心？”

李念生咬牙道：“你们兄妹真是好手段，当年小小年纪，便能将老夫玩弄于鼓掌之中！老夫也明白你的心思，你将秦雨送到我天元剑宗，便是想让我宗庇护秦雨的安危，你好安心的自己去修魔，去杀人！我天元剑宗竟在无形之中，也成了你秦空的帮凶！”

“秦空，你真是好算计啊！老夫这一生的清誉，全叫你们兄妹给毁了！”

秦雨听着这些话，哭得更是伤心了。

“对不起师父，呜呜……是小雨对不住您，可小雨真的拿您当师父的，呜呜……”秦雨呜咽不止，娇躯轻颤。

秦空看着秦雨如此伤心，一股戾气从双眼之中爆腾开来。

他唰的起身，冰冷道：“李念生，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仁厚讲理的前辈，这才与你诉说我兄妹二人的不易。未曾想，你竟也与那些正道伪君子一模一样，眼里只有所谓的清誉，而无视这十多年来你与小雨之间的师徒情谊！既如此，今日|我便带小雨离开天元剑宗，你与她的师徒情分，就此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