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向——”夏侯贵问。
“向曹爽曹大人。我知道曹大人在里面,你去通报一声,我等几个屁的功夫。如果见不着,我就到太尉那讨说法。太尉那不管用,我就上宫里讨说法。”田豫连弩般地说道。
“大人稍等。”夏侯贵鞠躬,飞进逍遥院。不一会儿,她从里面出来,“曹大人说,请大人放心,您的事,正在办,稍安勿躁。请回家,静侯佳音——”
田豫笑了,掏出那张借条,打开抖落了几下,“无官一身轻,没钱不要脸。新刺史都上任了,这旧刺史还没安排,我静候个屁的佳音?我就站这儿,候那两亿钱的佳音。这借条上的利息,一天好几万钱,晚一天,我就多交一天的利息。这利息找谁要啊?大家都是有头面,有信誉的人,别伤了和气。”
夏侯贵看了看借条,点头又飞跑进院。
过了少顷,曹爽一步三摇走了出来,脸板着对田豫说:“怎么,田大人信不着我?”
“信。但着急。”
曹爽脸缓下来,“啥事不得一步一步来。”
“接替我的人都上任了。我这利息,可怎么整?”田豫摊开借条,让曹爽看个明白,再一指头上的白布,“屋漏逢雨,官去遇贼。现在家里一贫如洗,若不是我田某心大,换了别人估计想死。”
“理解理解。再等几天,必有佳音。”曹爽依旧打着官腔。
田豫一屁股坐到逍遥院门前,“我穷得早上连饭都没吃。大人现在给不了结果,我就在这躺下了。”
曹爽眉头打起结,“何必呢?”
田豫放平身子,嗓门大起来:“哎哟,这头痛啊,这心痛啊。”
韩龙和宋彦霖马上蹲下,齐声用哭腔喊道:“大人,您怎么了?”
一边喊,韩龙一边心中得意。这装腔作势、虚情假意的演戏功夫,自己是不是快入门了。
跺了一下脚,曹爽弯下身体,“行了,别叫了。我给你要了典农中郎将一职,专管并州盐铁事务,现在就差吏部尚书签字。这吏部尚书,可不好找啊。”
田豫坐起来,“曹大人现在给我任命书,事成之后,我再给大人分肥一千万。”
曹爽笑了,“田大人稍候。”
不大一会儿,曹爽从院里出来,递给田豫一张纸:“给,到手了。刚刚按着吏部尚书的手,把你的名字填上。”
田豫一拉韩龙、宋彦霖手臂,“嗖”地从地上站起来,接过来仔细看过,哈哈一笑,“果然没有曹大人办不了的事。印绶什么时候取?取了我早点上任,好给大家赚钱。”
“一个时辰后,凭任命书,到御史府取。”曹爽人已进院,声音传了出来。
“这狐狸故意压我任命书,借机又敲了一笔。”田豫低声骂道,“什么吏部尚书不好找,他们明明就坐在一个屋里喝酒。一丘之貉!”
回到田家,陈矫派一名下属送来两封密封好的公文,让韩龙带给王雄。一封来自皇宫,一封来自尚书省。
一个时辰后,马千秋去御史府把典农中郎将的印绶取了回来。他还带来轲比德离开洛阳去了并州的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在洛阳这么闹腾,就是为了并州的盐铁。”田豫冷笑不已,“千秋你替我跑趟幽州,给王大人报个信。韩公子和马老板跟我去并州。夺下盐铁,离不开你们。”
轲比德去了并州,而檀香也去了并州,目标都是盐铁,必有一场争斗。轲比德占尽地利,檀香或许如桃花谷那样会吃亏……韩龙心中正在着急,听到田豫安排他也去并州,赶紧答应。
否则的话,他无论如何要先将那两封公文送回幽州。他如果从幽州再赶到并州,盐铁没准早被轲比能和黑又胖抢走了。
韩龙跟着田豫,马不停蹄,用了不到五天时间,便赶到了并州城。
“这城池,绝了!”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韩龙不禁感慨。
田豫笑着问:“公子说说看,怎么个绝法。”
“城东是太行山和汾河,西面是吕梁山,北面是雁门关,南面是霍太山、高壁岭,易守难攻,绝。”查看地形是行军打仗的基本功,韩龙跟着桓京练了十年,指点江山起来可丝毫无惧。
田豫哈哈一笑,“若不这样,怎么挡得住鲜卑的滚滚精骑?这还只是表面,并州盛产石精,石精炼铁极佳。城东南的冶铁坊多达一百多间,全力造箭的话,每日可得铁箭头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