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呼延他们要麻烦了——公子离远点。”
“挺想看呼延挨揍,尽管是野蛮的鲜卑人打他。”
“公子小声。现在鲜卑人可不好惹,咱们代郡和上谷郡,住着不下二十万人,骑马到这,用不了一个时辰。”
“想不明白,朝廷为什么让鲜卑迁到幽州来。”
“老天有好生之德?”马亮其实也不明白,胡乱找了个理由。
“对鲜卑是好了,对咱们就差了。听师傅讲,幽州本来十一郡,现在归咱大魏直管的,只剩五郡。”
“可不。东面玄菟、乐浪两郡让辽东的公孙渊占了,辽西、昌黎两郡让给鲜卑慕容部落,上谷郡、代郡有鲜卑轲比部落居住。现在他们听话,要是有一天不听话怎么办?”
韩龙接过马缰正要回城,呼延丙三人乐呵呵走了过来。
呼延丙晃着两个膀子,大大咧咧叫道:“马老板好生意,今天用人帮忙不?我们兄弟三人免费,只用管些吃喝。”
马亮上下打量他们一下,“哟,不巧,敝店正好全部出门,用不上。”
“看架势是去马场配种,我们三人可是老手。”呼延丙不死心,“侍候马儿相亲,那是一配一个准,保证箭箭中靶,母马个个怀孕……”
马亮额头皱纹越来越深,打断他,“真不巧,配种的事也早妥帖了。改天请您,别多说了,请回吧。”
呼延丙一屁股坐在地上,挡在门口,诌笑道:“人都走了,马老板这么大的店得有人看家吧?我们哥仨就给您当看家狗了。”
马老板刚要变脸,看了一眼市场门口,“想给看门?那得到店外看吧?”他一把揪起呼延丙,扔到伯乐居外,又把另外两人推了出去,关上大门。
透过门缝,韩龙看到一百多名骑兵冲进马市。为首的正是那名逃走的方脸鲜卑汉子。
市场顿时一片大乱。
马市市长拎着瓶酒从市楼上冲出来,厉声喝道:“你们想叛乱?”
勒住马,鲜卑汉子回道:“歹人藏在这马市,伤我性命,抢我财物。今天只为寻仇,与他人无关。”
市长怒了,“这是你们寻仇耍蛮的地方?”
汉子反问:“那我在这受的伤,丢的财物,找谁去理论?难道找你市长大人?”
“你谁啊?敢质问我?”
“我是皇上封的附义王!向你讨个说法,有资格吧?你怎么管的市场?怎么让歹人横行?”话语间,那汉子霸气横溢。
马亮和韩龙躲在门后看热闹,马亮轻拍一下门板,“这下热闹了。他是轲比能。”
“什么,他是轲比能!”韩龙大惊,身体一抖。
“就是他,你说的野蛮鲜卑的头头。”
“他手下精骑——超过五万?”韩龙嘴巴大张。
“只多不少。”
“大漠以南的鲜卑——都听他指挥?”
“嗯。”
“我师傅和刺史大人,天天防备的——就是他?”
“不是他是谁?”
“他前年勾结蜀国,夹攻咱们——大魏?”韩龙说话结巴起来。
“——你刚才说,你从呼延丙那里救了谁?”马亮回头问。
“呃……”韩龙心口堵上块大石头——师傅讲过,轲比能是幽州最大的敌人,是个野心勃勃的枭雄。我怎么救了他!?韩龙像吃了个大虫子一样恶心,想往外吐,可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伯乐居外,呼延丙趴在地上,头一动不动。另外两人低头侧身,不敢往轲比能那边看。
马市市长愣了一会儿,扬脖喝了口酒,转身回屋,“砰”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