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这是第一次,但必须是最后一次,听懂了吗。”
两人躬身回应。
“大郎,二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秦时的声音平淡 听不出什么。
“暂时没有。”大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收到除了之前的任何信息
“那他近期可有什么安排?”秦时顿了一下,又问道。
“也没有。”大郎的脸上似乎比之前还要难看几分。
秦时闭了闭眼,有些无奈的说道:“诸伏景光这件事让二郎自己看着办,需要什么支援和我们要,但只有一点,不许让他死了,这是命令,不是在同他商量。”
“唯。”大郎恭敬一礼,便直接退了出去,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和他那不省心的弟弟取得联系,然后好好教训教训他,这个臭小子究竟在想什么,这个大的事为什么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君房,山口议员一事,有什么眉目?”
“消息已经确定属实。”
“我记得,当时特意命人将这些东西全部销毁,当年得知这件事的人,就算是婴儿都没放过,这件事是你亲自办的,现在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秦时声音越发的平淡,但越是这样,君房就越是知道此时的公子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公子不介意再让当年的事重新上演。
君房深吸口气,语气十分沉重:“此事已过去多年,实在无从查起。”
“无从查起。”秦时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当年每一件事的确认,每一个人的口供都是经的你手,档案现在还在华国存着,上面还清清楚楚的盖着你的印章,你究竟是如何说的无从查起!”
君房闭口不言眉头紧缩,满面愁容的眼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秦时看着君房的模样似乎是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猛地暴起,直接将手中的私印狠狠砸在了君房的脑袋上,君房也没想到秦时会如此暴怒,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混着汗渍留了下来,不一会半张脸便有些血肉模糊。
“我当时怎么说的!你竟敢!竟敢!”秦时气愤的用手指着君房,愤怒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君房缓慢的从地上爬起,并没有因为秦时的这一举动而感到任何愤怒,相反,他变得十分平静,平静的让秦时在直视他的那双眼睛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寒意。
君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从怀中掏出了手帕擦拭了一下,很快,一位儒雅气息,书生模样的君房又重新展现在秦时面前。
君房恭敬的对着秦时跪下,后又拜了三拜才道:“公子,您当初救下君房,君房便发誓,此生只为公子一人,只要是对您有利,君房不论是什么东西都会留下,相反对您不利的,就算是再好的事情或者是事物,君房便断然会残草除根。
君房知道公子一直都以大局为重,一直以华国的利益为主,但公子,如今的华国已经不是以前,就算公子不再为华国筹谋算计,也不会有人对华国产生任何威胁,您为什么非要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呢。君房从前是您父亲的臣子,如今是您的臣子,臣子为自己的君主谋划,君房不认为这是错的。”
“那你也要分清是什么事!”秦时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君房一般,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比看见自己的老父亲在冲着自己招手还要难以置信:“这么久了,你居然瞒着我,瞒着每一个人,你可知,因为你这轻飘飘的一页纸死了多少人!”
“什么事都没有公子重要!”君房第一次如此同秦时讲话,那无法抑制的暴躁就连秦时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都一瞬间呆滞在原地。
但君房似乎并没有得到释放,相反,他的暴躁还在愈演愈烈:“公子心怀天下,可又有谁人能为公子谋求!您自己会如何,您想过么!您受的苦,受的罪还不够么!您非要,非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么,没了您我们这群孤魂野鬼怎么办!您从来都想着您自己,却从来没想过如果您不在了,这群人会如何!”
君房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公子,您不能这样,您这简直就是让我们架在火堆上烤。大郎有弟弟要管束,不会怎么样,但您知道二郎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是因为……”
“别说了。”秦时直接打断了君房的话,一脸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
屋内的争吵让屋子外面的福伯紧皱眉头,干瘪佝偻的老头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一旁的扫帚慢慢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蒙思战战兢兢地紧紧跟在福伯的后屁股,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落下福伯老远,这种时候他要是不跟着福伯,等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自己居然在听墙角,别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当成出气筒撒一顿气总是免不了的。
“你这小娃娃,平时瞧着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看着憨憨的。”福伯对于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跟在自己后面寸步不离的小伙子明显的感到了厌烦。
蒙思嘿嘿一笑,嬉皮笑脸的模样和平时跟狐狸一样精明的时候判若两人:“在您面前这些不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么。”
福伯哼了一声,后又往屋子里瞧了一眼:“走吧走吧,好好地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偷奸耍滑了。”
蒙思一听赶紧溜之大吉,临走还不忘冲着福伯挥挥手,然后比了个喝酒的动作,福伯一下子就举起了手中的扫帚,吓得蒙思直接跑的不见了踪影。
屋内。
秦时逐渐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又恢复成之前冷淡的模样,重新吩咐道:“无论如何,这种东西存于世间实在是有违天理,他们若就此住手也就罢了,若是再继续研制……”
秦时沉默了一瞬,声音变得冰冷:“斩草除根。”
君房看着秦时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最终还是不得不低下了他的头,沉声应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