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陪笑道:“奴才正有一事不解,这多贵人的封号有何深意么?万岁爷为何独独挑了这个。”
内务府优美好听的封号多得是,陛下若是中意,大可以好好遴选,很不必如此敷衍。
乾隆凝思半晌,深沉的道:“并无其他,只是话多。”还尽是些惊世骇俗的念头。
李玉:……啊?
总共也没听那位博尔济吉特姑娘说过几句话呀,那难道是嫌他话多?
赶紧知趣地闭上嘴。
郁宛正在为进宫的头一日可以安生休息而高兴——继后那拉氏的宫女刚传完话,说几位新人暂且不必去向皇后请安,明日再觐见不迟。
哪知转身就迎来接驾的圣旨,郁宛挺无奈的。
虽说拔得头筹有些突然,细想想倒也不稀奇,皇帝根本没时间查看各位秀女的容貌品行,可不只有按家世来?换句话说,这是对她爹功劳的嘉奖。
在现代人的角度自是不可思议,可封建社会的规则便是如此。谁都不止为自己而活,哪怕这些看似锦衣玉食的娘娘们,背后也都站着颤颤巍巍的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
郁宛该庆幸自己投了个好胎,不需要上进奋斗,只别犯错连累爹娘就好。
潦草地用了一顿晚膳,郁宛便被裹着一乘辇轿抬进养心殿去了,当然,是洗得白白净净的情况下。
她就搞不懂新燕春泥怎就这么大劲,看着文文弱弱,比草原上的萨满巫婆还凶悍,简直要把她的皮给掀掉一层。
虽然效果看起来很不错就是了,莹白中透着一点微微的粉,像上好的糯米蒸肉,她见了都想咬自己一口。
耐心等待皇帝的过程中,郁宛百无聊赖观察养心殿内的布景。不愧是龙气聚集之地,床铺得格外的软,桌案上的瓶花格外地香,就连油灯都格外地亮澈馥郁——草原上多是用动物油脂凝固照明,不但光线昏暗,气息中还带点膻味,郁宛以前闻惯了不觉得,如今一对比方显出不足来。
乾隆进门时,正听到这番丰富多姿的心声,下意识沉下脸。
他人都在这里,她居然还有心思看别的?
好在郁宛并未神游太久,及时醒悟,忙唤道:“陛下。”
有意地想把声音放得娇滴滴些,更显出黄花大闺女的风范。奈何试了试只能忍痛放弃——她这个年岁要装嫩未免太强人所难。
况且这种声音她自己听了都头皮发麻,更别说皇帝了。
乾隆暗暗好笑,走近去看她,“等了许久?”
郁宛这个样子不适合下床行礼,只能裹得跟粽子似的虚虚向他鞠了一躬,腼腆道:“不久,也才半个时辰。”
算她还知羞。乾隆微微得意,初经人事的女子,总归是有些抵触跟不适应的。
正欲温声安慰循循善诱,好叫她认准自己这位天子有多值得依靠,哪知胳臂刚放上去,郁宛的心声便已传来,【要来就来,啰嗦什么,真是不干脆!】
面上却一副天真无邪状,“陛下待会儿可须轻些,妾怕得很。”
乾隆:……
他瞅着可一点都不怕呢,简直迫不及待,像要生吞了他似的。
本来今日已经翻了多贵人的牌子,但这会子乾隆偏又不肯让她如愿了,遂以退为进,“朕看你也有些乏了,不如改日罢。”
郁宛不禁露出着急神色,她可不想就这么被送出养心殿,多丢人啊,明日定得被全宫耻笑。
可她也不好硬拉着皇帝上榻,那样未免太不矜持了些。
好在这番心理动向已被乾隆悉数纳入眼帘,乾隆也不作弄她了,“来既来了,朕哪舍得放你离去?替朕宽衣罢。”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皇帝惯用的驭人之术,不但后宫,放之前朝亦然。
郁宛这会子也顾不上别的,只想着好好表现,只这具身子经验匮乏,多数时候是乾隆引导着她,不得不说,这位爷床笫间还是挺温存的,至少能打个及格分。
美中不足是时间太短了点,前后也不过两刻钟的工夫,不过也可能是她高估了真龙天子的水平?
乾隆这会子倒是通体舒泰了,正要抱着爱卿柔声安慰——初夜后的女子惯例会有一番情绪低落,若这时候就草草入眠,难免以为他不体贴。
但这个多贵人显然非比寻常,乾隆刚帮她擦完身子,就听到她心底喟叹,【到底人过中年,不能要求太多,比起年轻小伙子终究逊色几分罢。】
乾隆不禁黑了脸,气咻咻地再度欺身而上。
郁宛诧道:“万岁爷您还来?”
【可别累死在她床上吧,她可不想变成赵合德那样的妖姬祸水,被千夫所指。】
乾隆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光是前半句就足够令他头昏脑胀了,发狠向郁宛白皙光润的肩头咬去,力道虽然不重,却还是令郁宛惊叫了一声。
殿外值夜的李玉默默记着次数。
今晚万岁爷一共叫了三遍水。
可谓超常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