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饭了。”

王军再次打着‘吃饱了消消食’的旗号，明目张胆来给她送饭。她没理他，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研发团队发来的邮箱。

一团黑影突然罩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脑就出现了关机的提示，她：“……”

她还没保存！

“我给你保存了。”

他大摇大摆走到一旁的餐桌上，打开香喷喷的饭盒，又泡了杯咖啡塞到她的手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下一句，让她真想把手里的咖啡泼在他的脸上：“你也不想产品还没出来，就光荣牺牲在工作台上了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毒舌？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压制住怒火：“干你屁事！”

声音有多大，肚子就有多饿。

当咕噜噜的饥饿感回荡在整间办公室时，她羞愤得无地自容。

他没忍住，却笑得格外温柔，给她一个台阶下：“过来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踌躇片刻，不情不愿吃了两口，每个菜都是她喜欢的，却还在挑三拣四。她是故意的，他知道：“产品研发出来后，你打算怎么做？”

她吃了口椿菜：“商业机密。”

他猜得一清二楚：“开宣讲会和免费赠送活动还不够。”

“……”

鸡肉在口中咀嚼，前一秒还听美味的，此刻却味同嚼蜡。

“不要浪费食物。”

手臂抻过来，把她心不在焉扒拉出打包盒的菜又夹了回去，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碰在一起，短暂的尴尬之后，是无止尽的沉默。

热恋时，她总为掉下的几分难过，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悲楚。他呢？习惯性伸手揉了揉她的齐肩头发，把她抱在怀里，用一根棒棒糖温柔细语的轻哄。

只是现在……王军神色落寞放下手，不让她窥到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情绪。

垂着脑袋的王婷，余光一直盯着地毯上的影子，看他举重若轻收回手的刹那，心如坠冰河，冷得发颤：“所以呢？送晚饭是假，看我笑话才是你的真正意图吧。王军，人在做天在看，如果你非要报我当年的分手之仇，简直太心胸狭隘了！”

她把这些日子以来郁积于胸的烦闷全都爆发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时，心头总有股怨怒之气，就如同空气中的微尘，越积越多，最后成为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说着说着，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浸湿了整张脸，连同妆容也洗了个遍。

王军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看你的笑话。”

要替她擦眼泪，被哭唧唧的女人张口就是一咬，指腹的疼比不上她难过的情绪。

“可你凭什么说我的公司不伦不类？”

王军苦涩一笑：“不这么说，你会主动来找我吗？”

她愣了一秒，喉头突然发酸，肩膀抖了两下，打了个哭嗝。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尴尬得只剩下孤独的灯光投射出来的两道交叠影子。

宝分听得津津有味，指尖点了下王婷的肚皮：“看不出来，你爸爸还挺赖皮的。”

“少来。”

王婷护着肚子冷哼一声，“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注意胎教。”

宝分托着腮，眉梢挑了挑，“你知不知道，在九键的中文输入法当中，你敲击‘狼’的同时，还可以看到另外两个字。”

还是她家那个不善于用电子通讯的人发现的。

“不想知道。”

“若我偏要说呢？”

王婷揶揄：“啧啧啧，果然是被维鸠惯坏的女人。”

宝分也毫不犹豫接受她的夸奖：“被人宠着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又瞥她一眼，髣髴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切：“说吧，王军给你出了哪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一个月后，产品上线，很快便被销售一空，这当然得益于在医学领域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支持。

“与其坐以待毙，不去主动出击。”

王军在离开她的办公室前，留下了一张名片。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不过老前辈在充分研究过空气面膜的化学成分不仅无毒无害，而且任何年龄段的肌肤皆可试用后，这才答应他们可以免费拍摄和宣传。

“那你有好好感谢王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