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必”
“宝儿。”
清湛如林潇清风的磁音乘着风落入她的耳膜,不疾不徐走到她的身边,半弯下腰,脱下自己暖烘烘的鞋子,挡住那双露在外头、莹白如玉的脚丫。
宝分扶着他的肩膀,冰凉的脚丫被男人的温度渥得整颗心都软化成了水,笑容如芙蕖般明艳动人。
黏在脚掌上的沙砾被他一粒粒拍掉,又事无巨细检查是否有受伤,温柔的动作好似在护着自己一斛珍贵无比的明珠:“我没事,只是想出来晒晒太阳。”
男人揉了揉她的长发,介绍道:“这位是这栋森林别墅的主人,艾森豪威尔先生。”
又朝艾森豪威尔勾起一个朋友间的弧度:“这是我的妻子,你可以喊她pigeon。”
宝分惊愕了一秒,随即朝他抿唇一笑,落落大方同他打招呼:“初次相见,叨扰了。”
艾森豪威尔也回以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她与艾森豪威尔的初次相见,却也很快抛在脑后,因为身边的男人已经完全掳走她所有的注意力:“脚疼不疼?要不我还是把鞋还给你吧。”
“鞋给我,你穿什么?”
宝分不假思索:“你背我咯。”
往高处迈了两步,朝他张开双臂,一双被溪水浸透过的杏眸清湛又漂亮。对于她的要求,他一向无法拒绝。
她总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弯腰,手臂一托,宝分的视线一下子高了许多,趴在他的肩膀上,急匆匆晃动双脚:“鞋、你还没穿鞋……”
“别乱动。”
臀部挨了一小掌,大男子主义的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怕这些沙子不成?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宝分合时宜打了个呵欠,下颌靠在宽厚的肩膀上:“那你背着我走完整片森林吧。”
维鸠朝自己的长脚丫瞅了眼,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终于学会了博取同情:“不怕我受伤?”
可惜,为时已晚:“是你说自己不怕沙子的。”
“睡吧。”
“算了,还是回去吧。”
“心疼了?”
“不,是你颠着我难受,睡不着。”
傻姑娘。
人早已走远,艾森豪威尔还停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趴在一旁的阿拉斯加飞速甩着尾巴,撕扯他的裤腿。
秘书不得不提醒:“老板,跨国会议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
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可遗失的心要怎么才能收得回来?
由于艾森豪威尔的回国,早餐队伍里又增加了一人,管家张罗着中西两餐,味道爽口且地道,宝分一不小心吃撑了。
一盒健胃消食片推过来,还有一杯温热的白开水:“不舒服就告诉我。”
宝分像个听话的乖宝宝,吃完两片,得到一个温柔的抚摸:“无聊的话去外面散散步,等我处理好一切事情就带你出去逛一逛。”
艾森豪威尔看了她一眼,匆匆一瞥的目光中似乎杂糅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维鸠紧随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躯恰好遮住了他的视角。
莫妮卡早餐吃到一半就处理工作了,整个餐厅只剩下她一个人。瞅见外头日光正好,她伸了个懒腰,在中庭的廊道中慢悠悠散步。葡萄架下,晶莹剔透的葡萄成串成片的缀在一起,嫩得仿佛水一掐就破了。
宝分路过一处花团锦簇的花园,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流出来,满地泥泞,把周围的花苗都淹死了。
她看了一圈,四周空无一人,居然连水都没有关,简直太浪费了。要知道,在非洲,水源对于每家每户来说,可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关键要素之一。
拧紧水龙头,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砸过来,回头一看,一块污脏的泥巴把某人给她准备的素色长裙弄脏了。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个头还不到她腰身,正捏着泥巴准备发动第二轮的进攻。
哪里来的小屁孩?
“巫婆!坏女人!”
小男孩顶着一头深红色的长发,稚嫩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就像是今日吵醒她的林间叽喳小鸟,吵闹却又可爱得让人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