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退出她的房间,说:“你先休息,晚饭准备好了王叔会来喊你。”
“好的,”沈梵音点头,“谢谢。”
又一句谢。
景泽珩无奈苦笑,回身走进隔壁他的卧室,才脱下外套,就再次接到了催他去酒吧的电话。
“不去,忙。”
景泽珩说了三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任凭电话再怎么吵,他都没有再理会。
他缓步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个相框。
相框有些旧了,是经年累月积攒下的岁月的痕迹。
相框里的女孩穿着高中校服,扎着马尾辫,那张比现在更稚嫩些的娃娃脸笑得格外甜。
小没良心的。
把他忘得也太彻底了。
看着她昔日明媚的笑脸,景泽珩的眉头缓缓皱紧。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残酷的现实才会把他的乖小孩磨砺成现在的小刺猬?
他不清楚。
与沈家母女有关的一切都被二叔死死地按住了,任谁问都不肯多说一个字。
沉思良久,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查个人,男,二十六七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今晚六点之前在长安路18号附近买了一个棒球棍,把他的详细信息告诉我。”
不多时,秘书发来了长长一串信息。
景泽珩看到第三行,唇边便勾起了一抹冷笑。
次日。
一堂婚纱店。
沈梵音正坐在桌前摆弄她从中古店淘来的几颗石榴石,突然听到了桑桑和阮阮的声音。
“李先生?您还有事吗?”
“李先生,您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两个小姑娘的声音中尽是戒备和紧张,显然来者不善。
沈梵音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又是他?没完没了了?
她站起身,捏着拳头往外走,打算也给他个教训尝尝。
只是她还没说出一句狠话,昨天还嚣张得不行的李先生朝着她就是一鞠躬:“沈小姐,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沈梵音:“……?”
李先生直起身,把手里提着的礼盒放到了前台上,看着沈梵音,表情极其真诚的说:“昨天是我糊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沈梵音很懵。
她问:“你被附体了?”
李先生竟没生气,扯了扯嘴角干笑着说:“不不不,是我猪油蒙了心,一时想不开……您可以原谅我昨天的鲁莽吗?”
沈梵音觉得吧,她应该把陆路的联系方式给他。
不过有些麻烦,还得回工作区拿手机。
于是她直接点头:“我接受,礼物就不必了,你好自为之。”
“谢谢、谢谢!”李先生一副看救命恩人的表情看着沈梵音,又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打扰了!我就不耽误您工作了!”
他说完就跑,见了鬼似的,急匆匆的也没拿走礼盒。
李先生来得匆忙走得莫名其妙,店里的三个姑娘沉默良久,谁都没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桑桑弱弱的问:“音姐,他这是改过自新了?”
沈梵音答:“指望男人一夜之间改过自新,你还不如期盼自己捡到张中了一等奖的彩票。”
“那他这是怎么了?”
沈梵音也想知道。
他明显是被迫道歉的,昨天的事又不大,能惊动到谁?
沈梵音琢磨了半晌,未果。
余光瞥见桑桑和阮阮还在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她随口说道:
“大概是法律的正义光芒照耀到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