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珩从衣兜里掏出一瓶温热的牛奶递给她:“给。”
沈梵音接过牛奶瓶,冰冷的指尖立即暖和了些。
他问:“奶奶怎么样了?”
沈梵音回过神,一指医生办公室的方向:“我去问问。”
之前忙着安抚奶奶,陆路也没机会告诉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
景泽珩默不作声的陪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眉心微皱。
“陆姐。”沈梵音敲了敲医生办公室的门。
“梵音,快进来。”
陆路已经给沈梵音倒了杯热水,见她脸色不好,她先说道:“梵音你别紧张,李奶奶突然发病,是因为今天几个护工聊天时说起了最近一个小三上位的新闻,不留神被李奶奶听到了。”
“放心,我已经给她们开过会,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沈梵音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热牛奶放到陆路面前:“陆姐,辛苦你了,谢谢。”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拿一瓶牛奶道谢的。”陆路打趣了一句,然后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李奶奶的状况比你想象中好得多,我估计再有半年的时间,她就可以出院了。”
“那可太好了。”沈梵音瞧着医院冷冰冰的墙,“坐牢的至少不用每天吃药。”
沈梵音松了口气,九院平时不允许家属探望,只有周日的下午,在病人情况稳定的前提下才可以由医生安排探望两小时。
“照你这么说,医生还不如病人呢,至少病人病愈了就可以出院。”陆路朝她翻了个白眼。
“医生不许退休?”
“……”
陆路一手按着心口,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沈梵音不会聊天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过去几年,陆路无数次想按住她给她做个心理检查。
毒舌的人未必有病,但沈梵音一定有问题。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敲响,陆路抬头看去,正瞧见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门边。
这男人的卖相过于好,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景泽珩朝陆路点了下头,走到沈梵音的身边垂眸问她:“梵音,奶奶严重吗?”
沈梵音回过神,站起身说:“没大事,走吧。”
陆路不敢置信的看向沈梵音:“梵音,这位是?”
沈梵音拉上羽绒服拉链,漫不经心的回道:“我堂哥。”
陆路呆呆的看着她,丢失了语言。
直等到沈梵音的身影都消失好一会儿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掐了把自己的胳膊——
“我天,不是梦……奇迹时刻啊!沈梵音的身边竟然有个男人!”
-
看着眼前过分奢华的别墅,沈梵音只觉得她家沈女士真争气。
二婚嫁豪门,还是这么豪的豪门。
景家地处青湖湖畔,是安城最豪的别墅区。寸土寸金的地方,几十亩的土地上却只有寥寥五栋房子,奢侈得壕无人性。
但问题是——
“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
沈梵音皱眉看向景泽珩。
她怎么记得沈女士说让她借住在景家,而不是景泽珩家呢?
让她与一个男人单独共处同一屋檐,她宁可去住自己的老破小。
“不,”景泽珩说,“不过我父母最近旅游去了,短期内家中只有你我。”
“……”
沈梵音蹙着眉,想走,但找不到理由。
沈女士都以死相逼了,她再敢啰嗦,沈女士真的会把她掐死。
嗯,对,以死相逼,以沈梵音的死相逼。
她还得照顾奶奶,她不能死。
沈梵音把这话在心里默念了数遍,朝景泽珩点点头:“打扰了。我会很安静,尽量不打扰到你。”
幸而从目前看来这位堂哥还算不错,与他相处不会太惹她心烦。
“无妨。”景泽珩看着她别扭的模样,语气温柔了些,“就当是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谢谢。”
景泽珩已经记不清这是沈梵音第几次与他说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