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仔细分析对比了双方的条件，在交手过程中也多次尝试了设计圈套去取巧，但他的所有想法要么被扎基看穿要么被化解了。似乎在战术谋略方面扎基也相当厉害，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容易对付。

“不，你不会。”理查德平静地说。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早在你之前我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扎基徐徐道，“当时我很虚弱，甚至没法维持自己的姿态。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扎基的声音像炸雷般从爆炸的中心传来。但理查德哪里理他？直接化作一道残影便脱离爆炸区域冲了出去。扎基紧追而来。一蓝一黑两道残影紧追着飞出，沿原路朝着扎基带来的那堆杂兵的阵列飞了过去。

虽然危险，但这是唯一的途径。只有扎基情绪失控不再思考，他才有机会创造胜机。

扎基身上的气息显著地阴沉了好几度，连那份癫狂的喜悦都似乎消失了。

“狂”其实只是扎基的战斗风格，并不代表他的战斗就是乱打一通。其实他思路相当清晰，对敌人的预测十分到位，并且所有动作也都留有后手，哪怕对方突出奇招得手他也能很快从容地应付反击，摆脱不利的境地。

早在这发扎基·重力轰下来之前，奈克瑟斯便赶紧一个量子化躲开了。反正这儿不是地球，又不是他的守护星，整个破星球上连根小草都没有，他吃饱了撑着才站在原地硬抗。

重度诺亚厨，实锤没跑了……

炸，您老随便炸，请随意。

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扎基比他要强，从能力数值到战斗技巧都比他要强。至于战斗经验那更是不消多说，论经验的话十个理查德加起来也比不过人家。

“就是打倒我？”理查德反问。

“所以你才设计了那种东西？”理查德问，“在落后的星球上释放异生兽，让异生兽散播恐惧，你就通过吞噬这些能量来恢复？”

“给我站住！”

“打倒你，然后吞噬掉你的光，把你变成只属于我的一部分！”扎基张开双臂朗声道，“然后我就将变得空前强大，我将会变得永恒不朽！”

黑暗仿佛一支无情的矛，一头贯穿了这颗行星。

正是如此才使得扎基成了个如此可怕的对手。

这颗可怜的行星终究是没能熬来生命诞生之际，在这灭世的一击之下寿终正寝。

理查德：“……”

“闭嘴。”

扎基降下了双掌。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那又怎么样呢？”他说，“就算我的计划成功，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那个家伙在的话……就算统治这整个宇宙又有什么意思？”

无边的黑暗笼罩，似乎天空被染成了鲜血的颜色。道道雷霆轰然扑来，闪电就像留在苍穹上的无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不过当然，并没有击杀原本的目标。

一秒钟后，漆黑的裂痕纵向贯透了星球，行星表面迅速崩塌瓦解。黑红的闪电从道道裂缝中刺射进了宇宙空间，直到整个内核都被引爆。一团湮灭一切的黑暗从星球内部释放，将行星炸了个粉碎。无数碎渣在黑气侵蚀下粉成了粒子，飘散去了深邃的宇宙空间。

“什么？”扎基沉声问。

“……然后我会变得完整。”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恰恰正是理查德想要的。

这一点无论是从他风格骤变的话语还是从他全身骤然暴涨的黑暗能量中都能看得出来。

更可怕的是他更发现黑暗扎基看起来好像是个疯狂的狂战士，然而实际却并非如此。这家伙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疯，至少战斗方面不是如此。他的移动轨迹、技能选用搭配以及所有出招动作全部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所以他才故意激怒扎基，用言语攻击扎基心底最在乎的部分，也就是关于他只是个复制品这件事。

不过好吧，同时还有一点也必须承认……那就是这么做的风险也是很明显的。

扎基怒了，很显然是真的怒了。

扎基·重力！

此时扎基全身都已经开始发红，仿佛他的愤怒从这星球的大气里唤来了猩红的厉雷！无数道猩红闪电凝聚在他双掌的掌心之中。他双臂高举，手掌里翻腾着的是足以毁灭一个世界的力量。

这很好。

“我改变主意了。”扎基声音扭曲地说，“本来我想稍微等一阵再吞噬你的光的，但现在……我决定日程要提前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扎基话锋一转，语调骤然拔高，“虽然隔着无数光年的距离，但我确实地感觉到了你的存在。你可以想象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就好像……就好像重新找到了意义，找到了我所做一切的意义。”

可这个世界也并不安全。我能感知到这个世界里也存在着一些强者，一些拥有非凡能力的存在。所以我决定先潜伏起来，收集情报寻找机会，同时慢慢积蓄力量恢复实力。”

他顿了一顿，声音稍微低了一点。

“你对诺亚发疯地着迷，你想方设法地接近他、试着成为他，但你永远不可能做到。”理查德说，“为什么呢？因为你就是个复制品，你在被设计出来的时候缺陷就注定了。所以就算你成功了，就算你真的吞噬掉了诺亚的光，你心里的空洞也永远不会被填上。你依旧只是个缺少了关键部分的残次品。”

“没错。起初是一片地区，然后是一颗星球，直到后来我的势力逐渐拓展、受到控制的行星也越来越多。”扎基哼笑，“我取回了自己原本的姿态，实力也在稳步上升。我在这个世界上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我制定了完美的计划，我巨大的把握能统治这整个宇宙。”

照这样接着打下去没有任何胜算，这是理查德仔细权衡后的结果。

“我说了……闭嘴！！！”

扎基停顿一下，伸出了一只拳头。漆黑的拳头上黑气缭绕，就仿佛是无数人的恐惧和绝望的混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