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不免有些担心。
曹国仁面色不变,深邃的目光却逐渐变得冰冷:“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抹去所有的证据,把和咱们玉儿,和咱们曹家有牵连的线索全都抹去,把这桩案子做成一桩悬案。”
说话间,曹国仁的神情也在逐渐变化。
管氏心底一突,面也流露出一丝狠辣:“官人说的是,只要咱们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永平侯就算是想要追查,也无从下手。”
以曹家在北地的势力,想要做到这些,还不是轻而易举。
说到这里,管氏忽然愣了一下,抬眼看着曹国仁:“既然官人心中早已有了打算,那方才为何还······”
曹国仁冷哼一声:“还不是你,平日里对玉儿太过宠溺,什么事儿都替他担着,他都二十多岁了,你瞧瞧徐章,和咱们玉儿差不多的年纪,就凭着自己的能力被封了候,如今父亲年纪大了,姑母的年龄也不小了,日后若是你我再去了,咱们玉儿还能依靠谁?”
“不是还有佑儿吗!”
“佑儿身为长兄,和玉儿都是我的孩子,日后纵使我们去了,他也定会照料好玉儿的。”
“哼!”
“妇人之见!”曹国仁大马金刀往书案前一坐,冷声说道:“佑儿自幼便得父亲看重,被父亲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日后定是要承袭爵位,接过父亲的担子,执掌兵权的。”
“可俗话说得好,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你道姑母是怎么坐皇后之位的?”
曹国仁说道:“先帝少年继位,先太后垂帘听政,执掌玉玺,彼时我朝与契丹西夏交恶,连年大战,我曹氏一门更是首当其冲,族中子弟前赴后继,从未有过退缩。”
“光是我们曹氏嫡系,便在数十年间,折损了数十位族人,更遑论那些庶出和旁支了,否则的话,以我曹氏的兴旺,如今又怎会如现在这般,只有嫡系两支,庶支不过三四。”
曹国荣冲着东南方向徐徐拱手,“先太后念及我曹氏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这才点了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姑母为皇后。”
“如今边境之地已经安稳了二十余年,可谁知道,契丹人和西夏人会什么时候再度掀起战端?”
管氏只是个后宅妇人,虽然有些精明,可哪里知道曹国仁说的这些天下大势,就算是数十年前曹氏的这些往事,若非是曹国仁提及,管氏也无从得知。
“你只知道一味的宠溺玉儿,若是等到将来,咱们二人去了,玉儿要自己撑起门户的时候,难道那时他不会怨你这个母亲从前只知道宠溺他,什么都由着他,不知道好好的教导他吗?”
“这······”管氏心中一颤,神情之中,已然流露出些许慌乱。
“玉儿不会的。”
“他是我身掉下来的肉,又怎会怪我?”
管氏摇摇头,径自辩解道。
曹国仁也跟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管氏:“总之,从今以后,玉儿那边你不许再管,安心打理好侯府,你狠不下心来,就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