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飞只思索没搭话,曾娟又说,“大潮流都在往前推进,难道个别人还要裹足不前呢?那岂不是要被淘汰了?我看啊,老人就是想让我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一个人固步自封!”
“老人的思想太迂腐,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乔建飞只能劝,却不好说老人坏话。
“我稍微浪费一点点物件,就被老人看作罪恶。吃完饭,碗里不能剩下一颗米,上班时,衣服要穿陈旧的。过年和走亲戚才能穿新的。幸亏我当年执意搬出来住,虽然被全村人指指点点的说我是村子里最不孝的媳妇,那也比每一天都受气的强。”曾娟边说话,边收拾桌面。
乔建飞也动手帮忙。
陆琛这回向着他妈妈说话了:“我奶奶就是对我妈妈不好,我早就发现这个了……哼!”
“哦……”璐璐乖乖应声,本来她是想劝劝哥哥的,但她笨嘴拙舌,不知道怎么劝。
“我的父母早亡,我不知道老人的思想,”乔建飞说道,“但我知道,做人,要与时俱进。现在,虽然我不一定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我一直学着与时俱进。虽然我家璐璐买洗衣机,我也是激烈反对了的。”
“哟,你一个粗人说出与时俱进这四个字,”曾娟表示惊叹,“可太有见识了。”
“这是我儿子明远说的。我反对璐璐买洗衣机,他就说,不是璐璐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他让我学会与时俱进。”
躲在侧屋的邢彩月,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与时俱进,这个成语,她以前没听过。虽然今世,邢彩月抽空读了不少的书,她要充实自己,让自己提升境界。但没见到过这个成语。
璐璐那边,只能看到曾娟和乔建飞,却并不晓得在曾娟的侧屋里,还躲着一个邢彩月。
“那我可也要与时俱进喽!”曾娟道,“我家里倒是有冰箱,但还没买洗衣机,今年就去买个。我先做好说通陆正国那个老顽固的准备。”
“自从我收养了璐璐,”这样聊的投机了,乔建飞很乐意什么都跟曾娟谈谈,“只要看到哪个父母虐待孩子,就深恶痛绝。每个孩子都是天使,都应该有快乐的童年,而不是一生都难以治愈的悲惨童年。”
“邢彩月就有一个非常悲惨童年。”曾娟这简直就是被邢彩月给收买了,每时每刻都不忘帮邢彩月说话。
“哼……”璐璐哼一声,“干嘛要提起我那个便宜妈妈?”
她听的晚,不知道从一开始,乔建飞和曾娟就是在说邢彩月。
“那又怎么样?”乔建飞不以为意。
“她被她爹妈给害了一辈子,她就又霍霍她家小妮。她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那样的眼界决定的。”曾娟滔滔不绝的说,“她生下小妮之后没有嫌弃,是真心想要把小妮培养成才。她父母逼她把小妮送给邻村一户人家当童养媳,她死活不肯。她坐月子时身体不好差点死掉,还要被她妈和他大哥大嫂骂了好多天,她就那样承受过来了……”
“璐璐,你那时候,好悲惨啊……”陆琛放下了正做的事,伸手把璐璐往怀里一拉,手轻轻的抚了抚璐璐的脊背。
想用温暖的怀抱,给她安全感。以后的永远永远,不再让她受伤害了。
“邢彩月的爹娘可真不是东西……”乔建飞恨的咬牙切齿。
“那样的坏境,”曾娟继续说,“小妮敏感,应该是从小排斥吧,所以思维欠缺。邢彩月从她娘家指缝里抠出吃的养活她和小妮,心情抑郁,就特别受不了小妮的反应迟钝。望女成凤的意识有多浓烈,她的失望就有多浓烈……”
“璐璐,我妈妈怎么还喊你小妮呢?而且居然还说你反应迟钝。太讨厌了……”陆琛指了指屏幕上的他妈妈,真想一步窜到他妈妈跟前表示表示抗议。
“没事儿,她是复述了我的便宜妈妈的话,”这事儿,璐璐很能想明白,“我妈妈想把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区分开来啦……”
那时候的小妮,也确实比同龄的孩子反应迟钝。但越是对待反应迟钝的孩子,父母亲就更该有十足耐心,不该大吼大叫,不然更迟钝了。
“唉,”乔建飞叹气,“其实我小时候,虽然那时候条件非常恶劣,但我的爹娘对我非常好。那时就算是逃亡,他们也依然用命在保护我包括我的兄弟姐妹。不管外部环境如何恶劣,有父母亲的爱与全家人的齐心协力,所有的痛就都不再是痛。所以可以说,我的心灵是健康的。我感谢我的爹娘。可惜他们没等到我的尽孝。”
“羡慕你,怪不得你对你的三个孩子那么好,但也不是溺爱,而是总能找到正确的方式教育他们。明明你没读过多少书,却看的比我这个知识分子都透彻。”曾娟用羡慕眼神望着乔建飞,“你说的很对。反过来,就算是在衣食无忧的家庭里长大,但是长期被父母歧视打骂,或者兄弟姐妹勾心斗角,再幸福也不是幸福。长大后,就会对整个世界抱有恶意,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恶毒的阴险的。在世界上行走,会没有安全感。”
“应该就是这样的……”璐璐听的认真,此刻傻傻的点头,表示赞成这些话。
虽然她的前世,并没有在恶劣的环境下长大。但是小妮留下的思想,就是完全没有安全感那种。
璐璐每次都想排斥掉那些思想,但非常难。
“我也是在摸索中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乔建飞感叹,“一开始,我总觉得,像咱们这一代,从小到大,什么磨难都能挺过去,什么样的苦都能吃,饥饿了,树皮也都啃过。有时候我真想给我的三个儿子制造苦难,磨练他们的意志。不然总怕未来,什么运动再次过来,他们会没那个能力承受过去。”
“我家陆正国也这样,”曾娟点头,“就是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他自己做事并不那样,但对于孩子,他太怕失去孩子。不管孩子做点什么,他都觉得有风险。直到现在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