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馥走远,段芸便迫不及待的挨着唐茹之窃窃私语起来。
“你这姑娘不光养的水灵,还这么懂事,可没少下功夫吧?”
唐茹之专注着给手下的香菇划上十字的花刀,闻言笑了声:“我们家老陈嘛,你知道的,迂腐的不行,就爱搬礼义廉耻这套。”
“女孩子嘛,难免要额外费点心的。”段芸叹声气,摇了摇头:“哪像我们家逸淳,从小就是放养。”
“你挤兑谁呢?放养还能养的这么好,我们家岂不是瞎折腾了。”
两人这么多年没见,还能像从前那样要好也是难得。这忙活了半个下午,料理台上的菜品在一个个白色瓷盘中码得整整齐齐。
“怎么想起弄烧烤吃?这准备了半天,还得费心思烤。”唐茹之将香菇照着样子摆好,不由问起。
“你懂什么?”段芸忍不住卖弄:“烧烤是人人都得动手,递递盘子,洒洒调料,交流不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还有装烤炉是吧?”唐茹之一语道破。
a市的夏日来的早,这才五月间,气温便频频飙升到了近三十摄氏度。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只要日头一落,晚间立马就会变得舒适干爽起来,还没有那么多蚊虫,的确是个户外烧烤的好时候。
等陈馥推门进入后院的时候,林逸淳正盘腿坐在地上,将烧烤炉的零件逐个从包装盒内拿出来。
小院翠绿的草坪被修剪的整整齐齐,角落上还架了一个吊篮秋千,一切都是簇新的模样,看着欣欣向荣。
陈馥有点儿局促,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旦在只剩下她和林逸淳两个人的时候,周身的空气都会变得莫名凝滞起来。
一个仍在为青春期的芥蒂耿耿于怀,而另一个浑然不知。
“我妈叫你来的吧?”林逸淳头也没抬。
“嗯。”陈馥盯着他手里的组装说明书:“段姨叫我来帮你。”
“这有什么可帮的?”林逸淳抬眼看来,眼神中意味不明:“你知道的,借口而已。”
陈馥哽住。
他什么意思?即便是心知肚明,也用不着当面把话挑明了吧?诚心想让她尴尬吗?
“厨房那边好像还有点事情。”陈馥的声音柔柔轻轻,单纯无害:“那我回去帮她们了。”
“帮我把这些架子拿去洗洗吧。”林逸淳抬了抬下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哦,好。”
“你还真是没变啊,陈馥。”
就在陈馥弯腰将烧烤架抱进怀里的时候,又听到林逸淳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起这话。陈馥抿了抿唇,不打算给予任何回应。
似乎在人们在久别重逢,又没什么话题可聊的时候,就会一味的拿现在与过去重复比较。
一样又如何,不一样又如何?从林逸淳的表情和语气来看,这话不像是在夸她。
组装烧烤炉这活儿简单,清洗烧烤架就更简单了。
没过多久,林佑东和陈克礼又一同过来支好了折叠桌,接着段芸和唐茹之将准备好的食材一一摆好。
黑幕正式降临的时候,炉子里的炭火也已烧的噼啪作响。
林逸淳负责烤,陈馥则是给他打打下手,两双父母围坐在桌前,聊得不亦乐乎。
“酒来了酒来了。”段芸拎着一篮子啤酒,叮叮咣咣的放在桌上:“都来点儿吧?”
“我就不喝了。”陈馥腼腆的笑笑。
“喝点儿吧?”段芸还想劝:“难得热闹一回。”
“她从都不喝酒的。”陈克礼笑着说。
“乖乖女哦。”段芸摊手,只好作罢。
烤制的恰当好处的食材一轮一轮的端上了桌,两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会我爸出差不在家,我妈一个人出去买菜崴了脚,正坐楼下揉脚呢,碰上我和唐茹之刚放学回来…”段芸桌前的酒空了两瓶。
这话头一起,唐茹之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们知道吗,我家那时候住七楼啊,还是楼梯房!”段芸叹了口气:“我和唐茹之两个人轮流背我妈,硬是将人挪回了窝。”
“你都说多少遍了。”唐茹之打断她:“我们都能背了。”
“我是真没想到。”段芸撑着下巴,认真回忆着:“你那会儿在家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敬我们的人生已过半,敬你们的友谊。”林佑东笑着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