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蓁蓁莞尔一笑:“父亲读了一辈子书,平日里除了教授学生,还常常著书立说,留下很多手稿。所以我不打算再嫁人,我想在山中专心整理父亲的手稿,编撰成书,流传后世。”
南宝衣知道她是个才女。
不仅能整理季山长的手稿,她自己也能著书立说,甚至给经史子集做注解。
季蓁蓁志向如此,她再挽留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她认真道:“季小娘子出书的时候,我一定买个上千本!”
季蓁蓁被她逗笑。
她执起南宝衣的手,柔声道:“小道长,你我还是朋友,对不对?”
她的眼眸那么纯真,令南宝衣的心底柔软如春水。
怎么能不是朋友呢?
季蓁蓁,是她来到长安以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呀!
她郑重点头:“一辈子都是朋友!”
季蓁蓁的笑容里全是满足。
她抱了抱南宝衣,想起什么又仔细问道:“对了,赵庆乃是赵太尉的私生子,为人刻薄小气,恐怕赵太尉本人也是如此。小道长是怎么杀害赵庆的?若是被赵家人发现,会不会迁怒于你?”
“放心。”南宝衣不以为意,“我本就和赵家势不两立,不怕他们迁怒。”
此时,被她们提到的赵太尉赵炳,正在翊坤宫外等候。
大宫女从殿中出来,恭声道:“皇后娘娘请太尉进去说话。”
赵太尉连声道谢。
在廊下褪去鞋袜,他暗暗掐了把大腿,才眼圈红红地进了内殿。
殿中珠帘华美,折射出早春的细碎阳光,案上燃着一炉龙涎香,蟠龙宝瓶里插着几捧秾艳娇美的牡丹。
沈姜穿浅紫色男式常服,金冠束发,正倚在书案边翻看奏章。
赵炳跪倒在地,恸哭不止:“娘娘,微臣这太尉,是没法儿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