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蜀郡为据点,侵吞了南越和附近诸国。
铁骑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山河破碎血流成河,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曝尸荒野。
诸国的信仰全部崩塌,只因神明没有回应那个男人的祈求。
和尚被迫还俗,佛寺荒芜,高达百丈的大佛像被残酷凿毁。
道教的道观被付之一炬,天下间有关妖鬼神怪的藏书皆都焚毁。
“萧道衍”这个名字,成了人世间的禁忌。
谁也不敢提起,小儿闻之啼哭。
人人只知他系着玄黑色狐毛斗篷,提一柄九尺陌刀,孤单地骑着一匹乌骓踏雪的骏马,犹如战场上的修罗恶鬼。
他成了天下人的噩梦。
因为战争肆虐,剩下苟延残喘的诸国选择投靠大雍,决定发起最后的战争,合作剿杀萧弈。
诸国整合了两百万精锐军队,开始挥师向西。
他们包围了萧弈的五十万兵马。
那一夜,四面八方都是故乡的歌声。
军心涣散。
王帐里灯火幽微,男人浑身是伤,却漠然端坐,安静地擦拭陌刀。
面前的矮案上,放着一只精致贵重的陶瓷坛子,坛子上雕刻着芙蓉花精的纹路,那是她的骨灰,这些年他始终随身携带。
南宝衣跪坐在萧弈身侧。
她注视着他的累累伤疤,很想问问他,这么多年,他疼不疼。
她听着帐外遥遥传来的敌国歌声,很想问问他,他怕不怕。
一灯如豆,从容跳跃。
她无言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哪怕隔着两世,也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十苦挑了毡帘进来。
他拱手:“主子,沈小郎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