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就着描金瓷盂,吐掉漱口的细盐水。
她盯着窗外的景致,轻声道:“不知道镇国公是个怎样的人,是否会允许小公爷娶我姐姐,若是他不允许……”
少女满眼担忧。
被她念叨的男人,已经身在靖王府,是清晨时抵京的。
大雍镇国公宁肃,年近四旬,生得高大威武,犹如铜墙铁壁。
娶的是萧家皇族的长公主,没敢纳妾,膝下两女一子,常年征战沙场,是大雍的一员猛将。
他坐在圈椅上,屈指叩击桌案,相当不耐烦:“那野小子,死到哪里去了?明知老子今日抵京,居然不来请安问好?!他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萧弈慢悠悠地品茶。
他淡淡道:“南府到靖王府,有些路程,姑父稍安勿躁。”
“哼!”宁肃牛饮了半盏茶,又睨向萧弈,“皇后娘娘派臣向殿下传话,她如今不要天枢令牌,她要你窃取南越皇位,然后举国归降大雍。”
萧弈哂笑。
那女人,当真好算计。
让他去窃取南越皇位,让他举国投降大雍,却又不肯让他继承大雍皇位,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过如此。
今后史书上,只会唾骂他萧弈是叛国之贼。
他心中自有计划,于是面上淡淡敷衍:“我知道了。”
正说着话,十苦匆匆进来禀报:“主子、国公爷,小公爷到了。”
宁肃抬头望去。
踏进正厅的少年,十五岁的年纪,身量比幼时挺拔修长许多,狐狸眼透着凉薄,生得肤白貌美,秀丽如丹鹤。
宁晚舟面无表情地拱手作揖:“爹。”
三年未见,这见面礼着实敷衍。
宁肃当即怒火中烧,骂道:“老子当不起你这声爹!”
宁晚舟“哦”了声,转身就走。
正好,他是不愿意见他爹的。
他爹总是管东管西,逼他做这做那,却从没问过他喜不喜欢。
明明贵为小公爷,可是他却连每餐吃什么菜都不能自己决定。
而当年离家出走的导火线,是因为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