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道:“龙运垂祉,烈阳昭昭。就叫他,萧定昭。”
“定昭……”温彤品着这个名字,“好名字。”
她见南宝衣跃跃欲试地想抱孩子,偏偏小郎不给她抱,于是笑道:“乳名就由娇娇来取吧?只是定昭孱弱,所以乳名不能太过锦绣福贵,可取个贱字,如此才能压得住邪崇小鬼。”
南宝衣双眼亮晶晶的。
她终于抱到了小宝宝,对这幼小的生命十分惊奇,认真道:“那就叫阿弱吧,阎罗小鬼一听这个名儿,肯定以为宝宝孱弱蠢笨,那样他们就不会勾他的魂儿了!”
温彤很喜欢这个乳名,因此笑吟吟地称好。
这半个秋天,南宝衣几乎天天往西楼跑。
她并不十分喜爱小孩子,可是阿弱太乖,是她生平见过最乖的宝宝,她对这小小的孩子上了心,甚至为了阿弱能穿上她亲手做的小马甲,愿意沉下心跟随绣娘学习刺绣。
温彤瞧着她拿拨浪鼓逗弄阿弱,柔声道:“我已是残破之躯,不知何时将死。娇娇对阿弱这么好,我便是明日死去,也无所牵挂,了无遗憾。”
南宝衣一怔。
她抬眸,皇嫂嫂虽然唇边挂着笑容,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生机。
皇嫂嫂一心求死……
这个念头,令她遍体生寒。
她立刻放下拨浪鼓,笑道:“春天时,皇嫂嫂教我的白纻舞,我都要生疏了,花园里的菊花开得很美,皇嫂嫂陪我赏花练舞好不好?”
温彤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却还是温柔应好。
白纻舞是大雍流行的乐舞。
女子梳着充满仙气的飞天髻,身穿洁白的纻麻宫衣,紧束腰肢,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曳地的裙摆却十分宽松,两道水袖更是极长,倾身舞袖时犹如流芳散雪,飘逸多姿,娇态婀娜。
南宝衣绘桃花妆,换上白纻宫衣。
王府乐师在旁边伴奏。
她记性还不错,春天时学过的舞蹈,稍微被温彤提点几句,就重新记起了全部细节,扬眉转袖间,犹如倾城独立,水袖或急或缓,极为光彩照人。
温彤赞叹:“娇娇体态窈窕高挑,身段又很柔韧,果然是习舞的好料子。除了舞艺,白纻舞还讲究面部神采,你的眼神要紧勾着观众,要通过眼神与他们共情交流。”
南宝衣水袖贴面,露出娇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