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望向她,程姨已经哭了一场,眼睛颇有些红肿。
她迟疑:“程姨,牢房阴冷,您怀了身子,不能去那种地方。我会为父亲想办法,您好好养胎才是要紧事。”
程叶柔又气又急:“你说他一个棒槌,当什么官?现在好了,当差第一天就捅出篓子,叫全家人都为他着急!”
南宝衣抿了抿唇瓣。
她爹能安生下来,那才叫见鬼。
“这是我叫厨房炖的鸡汤,还热乎着,娇娇给他送去好不好?牢房里的伙食,哪是人吃的……”
南宝衣点点头。
程叶柔从侍女手里接过紫檀食盒,递给荷叶。
马车稳稳地朝大理寺官衙驶去。
南宝衣嗅着车厢里浓郁鲜香的鸡汤,咽了咽口水。
她好些天没好好吃东西,骤然闻见这味儿,馋。
荷叶很有眼力见儿:“鸡汤多得很,奴婢给小姐盛一碗尝尝鲜?”
结果南宝衣一气喝了两大碗鸡汤,还叫荷叶也喝一碗暖暖身子。
主仆俩盯着剩余的小半盅鸡汤。
南宝衣:“兑点儿热水吧。”
荷叶:“好的。”
大理寺官衙,建造的巍峨端严。
南宝衣向小卒言明是来探望父亲的,又使了赏钱,那小卒没肯要赏钱,引着她穿过游廊,往牢房走。
他道:“郡主别到了衙门就使赏钱,我们大人有铁律,不许我们私自接受别人的银钱。”
荷叶脆声:“你们大人是谁呀?”
“乃是靖王世子,郡主的未婚夫。”
南宝衣打量着游廊墙壁。
粉墙不见尽头,用端庄的墨字写满了一行行南越律例。
穿行而过时,给人一种大理寺独有的庄严之感。
南宝衣知道的,那个狗男人在官场一向认真严谨。
终于来到牢房。
南广盘膝坐在角落稻草堆里,正高声咒骂:“萧弈啊,老子好歹也是你岳丈,是你亲亲的三叔!你把老子关在这里,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