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是什么仙童,不过是淘气的孩子,也是胤祚和郭络罗氏的缘分到了,合该这孩子来。”
小枣子哪儿敢真跟着娘娘应了这话去:“主子您这话说的,小九阿哥好着呢,在府上不知给我们主子爷和福晋带来多少欢乐,用福晋的话来说,从前小九阿哥没来的时候,府上整日就那两三个主子,日子过得像是潭死水,小九阿哥来了,这水才活了起来。”
“这并非夸大其词,先前太医几次请脉,皆劝福晋放宽了心才能盼得孩儿的机缘,整日心中沉郁,可甚连累身子,平日里虽有主子爷时常带福晋出门散心,可到底还是福晋独处的时候多,小九阿哥一来,福晋整日带着小九阿哥读书玩闹,这才是真放宽了心。”
“您若这便叫小九阿哥回来,我们主子爷和福晋还不舍得了,还想着好好疼爱着小九阿哥呢!”
玉琭一听这个也是哭笑不得,说到底,小九不过是有几分误打误撞的傻福罢了,哪儿当得起什么夸。
然六爷和郭络罗氏这做哥嫂的想对弟弟好,玉琭也没拦着的道理,照旧让魏启跟过去瞧瞧,若是使得,便由着孩子们一道自在吧,总归来了她跟前儿,便是再给他自由也有规矩压着,总叫小九拘束些。
随后,玉琭只觉将莺时派过去还不够,又亲自清点了库房赏了郭络罗氏好些能用得上的,什么补身的药材、给孩子做贴身衣裳的绵软布料。
说起料子,再好的料子做出的新衣也磨小孩儿的肌肤,玉琭特寻出胤祚小时候穿过的衣裳,都是当年不穿拾掇好仔细收起来的,眼下瞧着还簇新,摸起来也柔软非常,总之给孩子是正正合适。
末了魏启和小枣子一行是随着两辆马车走的,尽是东西,险没人坐的地方。
赏了郭络罗氏,玉琭倒是想起来四爷福晋乌拉那拉氏了,下头孩子多就是这些麻烦,什么都得惦记着一碗水端平了,别看只是些个不值银子的物件儿,叫人知道缺一份少一份儿的心里也不舒坦不是?
万一因着这些小东西再叫胤禛和胤祚心里头不舒坦了,那才是罪过,倒还不如不赏。
当初乌拉那拉氏怀弘晖的时候她也贴补不少,然比着今儿恐还是得的少了些,玉琭估摸着,又赏给四爷膝下的弘晖和大格格几样子好东西,而今宋格格和李格格又都怀了身孕,也得挂心些,福晋照看府上女眷亦是有功的、、、、、、
玉琭越算越是头痛,心道,给给,都给就是了,下会再有这事儿可得叫人好好替她记着些,一次性给齐了,省得她还得惦记着细枝末节的事儿。
一批批好东西赏了下去,到六爷府上,那自然是没得说的,郭络罗氏还催着六爷来谢了额娘的赏赐,六爷顺势留下用膳,又好好给额娘说了心中的欢喜。
至于四爷那头,也晓得额娘的心意,亦是来谢了,然乌拉那拉氏瞧着跟前儿一样样好东西却高兴不起来。
她心中可是觉得额娘偏心了。
四爷六爷都是额娘的孩子,怎当初她有孕的时候不见额娘这样上心,难不成就因为府上还有两个格格有孕在先,她再有孕便不值钱了不是?
平日里甭管是朝中有事儿还是他们兄弟姊妹间有事儿不都是四爷在张罗着,六爷再有本事也是个靠着哥哥的,若无四爷,额娘能做了贵妃,弟弟妹妹们又岂能在万岁爷跟前儿这样得脸?
再者,她这得的也不是独一份儿,宋格格和李格格那两个贱人也得了好东西呢!
额娘这什么意思,别不是又点她的!
乌拉那拉氏越想心头越是堵,可她知道自家爷是个愚孝的,半点儿听不得旁人说他额你那个的不好,乌拉那拉氏哪儿敢跟四爷发这个牢骚,无非是抱着弘晖,好生叫着孩子争气,又叫跟前伺候的元嬷嬷几个好好盯着些宋格格和李格格的肚子,莫生出个同她儿子争的!
玉琭是全然不知乌拉那拉氏的这些小心思,她到底身居高位惯了,也不必时时替人着想什么,只是心中惦记着有孕的昭宁和郭络罗氏,寻了一日好天,还出了畅春园去看了人。
倒也不必分别跑两趟,眼下昭宁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正是能吃能睡方便活动的时候,她甫一听说郭络罗氏有孕,便压不住欢喜的人,一连几日去六哥府上陪好姐妹说话逗闷子去。
玉琭到时昭宁已是陪了郭络罗氏有小半时辰了。
这次娘仨再聊天气氛可比上次好得多了,郭络罗氏有了身孕,心中自然没了疙瘩,也得亏是没清乌拉那拉氏来,屋中便只得笑声,不见羡慕的叹息。
待黄昏时分六爷回府舜安颜下值,二人也一道结伴前来,路上不少交流心得,倒也增几分亲近。
玉琭临走时孩子们一道出来送她,瞧着他们各有美满的家庭,玉琭心中忽得慨叹起来,也才觉得自己老了。
也就是身边还有未出嫁的温宪和淘气的小九陪着,她这才时时忘记自己的年纪。
然今年温宪也有十九了,至多再留两年,而等小九开始去上书房读书,日子也该飞快起来,转眼也是少年郎了。
如此想着,玉琭回了畅春园,先过去给太后娘娘请了安,老太太还惦着郭络罗氏呢,叫跟前儿的奴才们看了几趟总不放心,听了玉琭说这才见了笑。
也果真是个疼爱郭络罗氏的人,趁夜太后娘娘又叫人给郭络罗氏送了好些东西过去,老太太可比谁都期盼这孩子,当初六爷和郭络罗氏成婚不久,太后娘娘便开始为他们置办孩子的东西了。
然说罢这些,又免不了提及温宪的婚事,依着康熙爷的意思,也是不打算叫温宪嫁去蒙古的,先前将大阿哥的两个格格封为郡主,赐婚蒙古两部,便是为温宪做了打算。
虽说起来残忍了些,可若真叫温宪嫁去蒙古,玉琭可是万万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