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和谐的晚餐结束后,谢荣昭只觉得跟海家的联姻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起身时意气风发,笑容格外灿烂。
看得对面的海玉心头一阵叹息。
唉,好好的人脸,怎么脑子里塞的非是咣咣当当的水呢?
但她也没表现出来,仍是落落大方的模样。
而谢荣昭见此,越发笃定自己的推测,此刻从身侧拿出一支卷轴来递给了海玉。
看见他的动作,海玉轻轻捂住嘴,做出好一番惊讶的模样——
她敢保证,谢荣昭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
事实上,这卷轴她老早就看见了,只不过不太感兴趣问罢了。就算合作不成,没撕破脸之前,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得给够。
此刻便惊讶道:“给我的吗?”
谢荣昭稳稳点头:
“嗯,今晚来得太迟,劳海小姐久等,实在不该。这是我闲暇时练笔所作,如果不嫌弃的话,便当是小小赔礼吧。”
瞧瞧,这说起话来风度翩翩,不多聊两句关键话题,谁知道对方不仅学了古文化,还学了古代糟粕呢?
海玉惊喜地碰着那支卷轴,看着上头系着的小小绳结,问道:
“我能打开看看吗?”
唉。
越相处越觉得遗憾——长这么好看,又会写又会画的,说话也很有两分文采,如果是她听话的小男朋友,该有多好啊!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卷轴,里头,是一幅看不见正脸的美人图。
牡丹花丛,佳人醉卧,颜色秾丽,姿态婉转……
海玉惊喜道:
“这是你画的吗?”
谢荣昭但笑不语。
只听对面的女孩连番夸赞:
“真想不到,谢总还有这样的画技,如果不是负担着谢家,单单这画,拍卖也能有百万价格了……”
“谢总,您真是太低调了。”
言语间很是钦佩。
谢荣昭此刻心头满意。
虽说眼前这女人不是十分合心意的,但对方的眼光倒还不错。
他堂堂侯府公子,十几年的笔力,虽说比不得世间大家,但对比一般人,那自然是绰绰有余了的。
两人欢欢喜喜散场。
考虑到相谈甚欢,谢荣昭甚至绅士的替海玉开了车门。
海家司机在旁站着,眼神好是一番观察。
……
等到车子汇入道路,谢荣昭的身影早已不见。
坐在后排的海玉将手中卷轴灵活地转了几圈,便顺势放到一旁的座位上了。
她的司机是一直在家中工作的,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此刻笑了起来:
“怎么了?谢总不合适吗?我看还送了礼物,挺细心的。”
海玉哼了一声,相当扫兴:“别提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传宗接待光宗耀祖呢,这种人我可消受不起。”
今晚要不是跟富婆姐妹群吐槽,她都撑不下来一顿饭。
“再说了,”她眼神看着旁边那只卷轴——
谢荣昭的态度她看着再明显不过。
嘴上说着练笔之作,实际上心里不知多骄傲呢!
她不过顺势夸两句,那副骄矜自得的样子险些冲破天灵盖。
可实际上,那画技也就平平,不说别的,去美院溜达一圈,5000块钱一副的价格,海玉能收一摞!
这倒不是有意贬低,而是谢荣昭作为侯府公子,要学的,能玩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分配给画画的,能有多少?
他原先是庶子出身,学画要财力支撑的,自然是没什么想头。
待得年纪上了12岁,姨娘在侯爷面前露了脸,这才让他有了额外多学习的机会。
可对他而言,学画只不过是显示自己志不在爵位,能认真几分?就算有名师指点,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终成果也不过是平平。
好歹人家正经考上美院的学生,那可都是一笔一画日更不辍,慢慢打草稿练出来的呢,比他这半吊子强得多了!
大家日常吹捧,不过是觉得他一个总裁,还能有闲心把画也学得这样好,内心有些惊讶罢了。
但话说回来,如今市场竞争激烈,这圈子里年轻一代有本事的,哪个不是有着几门拿得出手的手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