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师父……”

甄妮的眼眸无法抑制的抖动着，她想要呼喊身前的李慕，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鲜血填满，每说一个字都会带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偷袭者显然抱着必杀的决心，那贯穿胸膛的手将柔软的心脏直接碾碎了大半，如果不是丹田内的元婴还在不断输出天地元气，恐怕甄妮就是要直接陨命当场。

“甄妮！”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慕整个脑袋一懵，踏出一步想要接住摇摇欲坠的徒弟，却又被黑暗中缓缓冒出的身影生生止住了脚步。

“呵呵呵，李慕，你太小看魔族战士的直觉了，现在的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这个女徒弟，还有漓水城十万平民，终究也要给我陪葬！”

看到李慕愤怒的表情，感受着右手在甄妮体内的破坏力，紫瞳忍不住放声狂笑。

他并没有发现李慕他们的踪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所有的一切皆源自深藏在他血脉中那一抹对危险的直觉。

这一夜太过“折腾”了，也太过“有惊无险”了，每一次撞到巡逻队伍，他都能在最后关头避开对方。

如果一次两次还能归结于运气，那五次六次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所见和所闻都是早就被设计好的。

看似没有依据的猜测和怀疑，在紫瞳的内心愈演愈烈，当踏进废墟下的秘密基地时，这种危机感达到顶峰。

哪怕是细致的检查都没有发现异样，紫瞳还是决定“殊死一搏”。

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那么无论如何都是没法逃出生天的，不要说现在境界跌落，就算是还保持着无量境的实力，在李慕和柳龙以及众多支援过来的苍云帝国修士面前，也是螳臂挡车，必死无疑。

但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垫背的，光是漓水城的十万百姓还远远不够，紫瞳想要的是在自己谢幕前，让李慕也感受一下眼睁睁看着身边之人死去而无能为力的痛苦。

于是，被藏在腰间的一枚赤金色丹药被紫瞳毫不犹豫地丢进口中，这是他从魔界带来的所剩无几的最后手段，是魔药学的神奇典范，能够彻底激发一个魔族的本源之力。

原本紫瞳想着依靠这枚丹药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渡劫境甚至更高，但可惜漫长的逃亡让他的本源受损严重，榨干了药力，最后修为也只来到了无量境入门的水平。

巨大的落差让紫瞳失望至极，但他还是快速隐藏了气息潜伏在黑暗的通道内，期待着追击者中有适合他的目标。

紫瞳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李慕和甄妮的出现给了他完成“魔生”终章的最佳条件。

偷袭，杀死甄妮，还是在李慕这个“罪魁祸首”的眼前。

紫瞳甚至已经想象出对方无能狂怒的反应，扭曲的内心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满足感，“颠沛流离”的魔族天才差点都要笑出声来。

计划很顺利，恢复实力的紫瞳完全没有引起李慕和甄妮的注意，一招魔族基本的招数就让他顺利捏碎了目标的心脏。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划过，那美妙的画面让紫瞳感觉自己瞬间达到了高潮，他贪婪地享受着空气中的血腥“芳香”，以及面前李慕咬牙切齿的愤怒目光。

“怎么样？李慕？你不是天之骄子吗？帝国英雄、仙门之主，归墟教、听雪楼这样的庞然大物在你面前也不过尔尔，就连唯我独尊的那个教主都要在你面前吃瘪，的确是天纵奇才啊，又长得一副好皮囊，三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走到哪都有美女相随。”

紫瞳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但那语调却越来越狠毒，自己一生的不幸与李慕的顺风顺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成为了他此刻不断“咒骂”、“唾弃”、“嘲讽”的对象。

“但那又如何？你李慕也不是无所不能啊，你不是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徒弟死掉？不过她真的是你的徒弟吗？一个酒楼侍女出生的凡俗女子，该不会是你看中了她的容貌和身子，所以才收作徒弟，好日日恩宠吧？”

“哈哈哈，如果是那样就更好了，可恨我无法恢复往日的境界，不然一定去到你李家的地盘，把所有和你有联系的男人全杀了，女的就全部扒光了当着你的面羞辱一番，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不说话？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懊悔吗？还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变异伤寒病毒的破解之法？别做梦了，今天你谁都救不了，这座城里的每个凡俗，都要给我陪葬！”

紫瞳知道今天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能在此之前好好“恶心”一下李慕这个宿敌已经是大幸，癫狂起来那是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蹦。

说到兴起之时，右手猛地发力，将已经没了气息的甄妮直接扔向一旁，任由其跌落在废弃的瓦砾中，甚至还对着如木偶般僵硬的“尸体”吐了好几口唾沫。

“说完了？其实我对于从你嘴里得到关于变异病毒的信息并没有报多大希望，只是想着找到你研制病毒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线索。”

“不过这样也好，你给了一个我当场将你碎尸万段的理由，不仅仅为了漓水城死去的百姓，还有更多的，永远已经长眠在清澜城的那些无辜亡魂。”

此时的李慕已经从慌乱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死死盯着眼前手舞足蹈的紫瞳，星陨剑的剑锋之上纯阳之火已然亮起，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出手便是雷霆一击。

就在这个晚上，李慕下定决心要了结这个自己穿越后所遇到过最冷血的敌人，同时也是在苍云帝国肆虐了数十年的恶魔。

狭窄的通道被耀眼的火光所充斥，看着面前威势惊人的纯阳火凤，紫瞳双眼猛地一缩，他虽然自知不是对手，但也绝对不打算束手就擒。

只见那身躯“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几十步以外的地方，无形的蓝色光芒瞬间生成，这是魔族赫赫有名的魔甲术，也是紫瞳当年能够进入魔犬小队的仰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