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关上房门，穆秋不由自主的背靠着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听到了郑心羽冷冷讽刺的笑声：

“你的这副样子，要是能骗得了罗东，那该有多好。”

“你也做不到的事情，在这嘲笑谁呢。”穆秋又朝着郑心羽走近了两步，随即指着门口，让她离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郑心羽也不想为了她继续无休止的撕扯下去，只是愤愤不平的拿起了自己的包包，还对穆秋下着狠话：

“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穆秋你应该知道，惹了我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到郑心羽的话，穆秋没有开口，只是仍旧低着头抬着手，一副不愿继续跟她纠缠的模样，最终无奈之下，郑心羽才只好离开的房子，但是心中迫不及待想要收拾穆秋的心已经重新升起，她还念着，今天这一回，一定要狠狠报仇。

穆秋却是在屋子终于重新恢复寂静之后，缓缓地靠着墙角，终于坐在了地上，她膝盖曲起，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眼泪无声的滴落在地上，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难熬。

不过第二天，穆秋便起了个大早，又是一个雪天，人人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走在路上谁都不会停下脚步多看一眼，对于穆秋来说，她的目的地却很明显。

“穆大夫。”正有人在等着她。

“你想清楚了。”穆秋不作声的换上了洁净的手术服，对着她问道。

可穆秋的手下动作却一点没停。

“我不能要这个孩子的。”那个女孩痛苦的摇了摇头：

“是小晴跟我说，你很靠谱。我相信你。”

女孩的手紧紧捂着肚子，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中不难得知，此刻正是一场非法行医手术。

穆秋这几个月以来，便是以此谋生，她出来之后，找上了从前的路子，尽管对方也已经改邪归正，可架不住金钱的诱惑，最终还是又走上了歧途，却全然抛弃了背后的肮脏，泯灭了残存的人性。

老张负责找门路，而做手术的事情则交给了穆秋。

这样的地下作坊稍有不慎便容易母子俱亡，不过穆秋天生的好记性，一直将吃饭的本领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对手术的过程也一直心中有数，即便知道自己再难堂堂正正的站上医院的手术台，可穆秋就是这样偏执而又痴狂，今天对她来说，本该是平淡无比的又一次，可心中，穆秋却没有这么稳定。

老张照样走进来晃了一圈和穆秋插科打诨，便坐在了门口望风，手术室里，全交给了穆秋。

“第一次么。”穆秋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有些紧张，淡淡问道。

她站在女孩旁边，一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还在巡视着，女孩身体的从头到脚，最终停留在了尚未明显隆起的腹部，那里，有一条即将被放弃的小生命。

“嗯。”女孩显然还是害怕，声音抖着整个人几乎哭出泪来对着穆秋说道：

“医生，你能轻点么，我怕疼…”

“好。”穆秋很是流畅的答应了下来，一切对她来说的确没有太大的难度。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骗了我。”女孩闭眼的时候，泪水划下，嘴里念叨的一句，是穆秋曾经看着形形色色躺在这张病床上各个女孩，都几乎说过相近的话。

“男人喜欢说谎。”穆秋说这句话的时候，缓缓给女孩的身体，推入了麻药，让女孩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

能来这样黑诊所地方的人，多半都是见不得光想要极力隐瞒，穆秋收费高嘴却很严，这些日子，也捞来了不少钱。

只是她今天的表情格外严肃，更加带着冷酷，动作同样的麻利，只是沉默不语的走出来之后，让老张侧目看着她。

“你今天咋回事。”老张探头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女孩睡得正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发生，但穆秋却没了之前每做完一台手术的松快感，却还是保持着生人勿进的严肃脸庞，和之前判若两人。

“没事。”穆秋摇了摇头，叫老张反倒感觉了不适应，他是个粗人，说起话来也直心眼，向来对着穆秋，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穆秋现在的欲言又止，搞得他心里反而有些难受。

“不是，你有啥事你就说啊。”老张看着她，声音不免放大了一些。

“你跟我来。”怕老张吵醒麻药还没过的女孩，穆秋将他拖到了一边。

“嗯，到底咋了。”老张看着穆秋的脸色，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