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王一定要休了她!”
欧阳晟身穿一袭银白暗纹长袍,站在霄云院前堂中央,俊逸的脸上寒霜密布,一双眸子里却像是要喷出火来。
堂中的两排太师椅上,一边坐着齐王府的家眷,另一边则坐着信阳侯府的人。双方的目光都落在欧阳晟的身上,但神情却各有不同。
“王爷息怒!”信阳侯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连腰都不敢挺直,“我知道,这事儿全是小女的错,都怪我岳父一家把她惯坏了,才让她这样无法无天……”
信阳侯正说着,后面突然传来了丫鬟们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快来人哪,王妃自尽了!”
信阳侯大惊失色,再顾不得盛怒的欧阳晟,把袍子一提,朝着内室狂奔。
堂中其他人亦是大惊,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看向了欧阳晟。
“花样可真多!”欧阳晟忿忿地一甩袖子,大步朝内而去。
其他人赶紧跟在他后面,涌向了内室。
转眼间,内室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齐王妃裹着一床被子,躺在墙边的罗汉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信阳侯扑到罗汉床前,痛哭流涕,高声大喊:“快去请太医!”
丫鬟们疾步朝外跑去,欧阳晟却是咬着牙恨道:“为了威胁本王,竟连装死的法子都使出来了?”
“王,王爷,王妃好,好像真的没气儿了……”一名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道。
“不可能!”欧阳晟斩钉截铁地否认,几步迈到罗汉床前,弯腰凑近齐王妃的脸,亲自查看她的鼻息。
正在这时,齐王妃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欧阳晟避之不及,鼻对鼻,唇对唇,跟她贴了个正着。
贱妇,就知道她是装死,居然趁机非礼他!欧阳晟大怒。
然而齐王妃的反应竟比他更大,手一抬,就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回响,五指印清晰地在欧阳晟的脸上显现了出来。
齐王妃居然敢掌掴齐王!满室皆惊,瞬间石化。
欧阳晟自十三岁承爵,人人以他为尊,何曾遇到过这种事?他一时又气又急,怒吼出声:“叶雨潇!”
“哎!”
齐王妃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对,她是叫做叶雨潇,不过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命丧黄泉,正哀叹满身的医术再无用武之地呢,怎么眼一闭一睁,人就到了这里了?
面前怒发冲冠的小男生是谁?
屋子里怎么这么多人?
她这是穿越了?
叶雨潇正琢磨,忽然却觉得不对劲。她赶紧将手探进被子里,朝着后腰摸去。
我的老天,在她后腰的死穴上,竟插着半截断裂的银针!
叶雨潇倒抽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拔出断针,藏在了掌心里。
叶雨潇把手缩在被子里窸窸窣窣,落在欧阳晟眼里,就成了安然无恙,若无其事。
欧阳晟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咬牙切齿:“本王就知道她是装的!信阳侯,既然她没死,你现在就把她领回去!”
“王爷!”信阳侯慌忙起身,“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小女的错。但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因为爱慕王爷。还请王爷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上,饶她这一回。”
爱慕?痴心?叶雨潇好奇极了,忍不住插了句嘴:“我到底做什么了?”
欧阳晟见她发问,就像是个被点燃的炮仗,又炸了:“明知故问,无耻之极!”
“你有事说事,出口伤人算什么男人?”叶雨潇嫌弃地瞅了他一眼。
他出口伤人?他不算男人?还有她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欧阳晟气到头嗡嗡作响,一脚踢翻了床前的春凳:“叶雨潇,你胆敢给本王下合欢散,罪不可赦!”
本尊给自己的合法丈夫下合欢散?嘿,有点意思。叶雨潇眼波一转,从欧阳晟的某处瞟过,以口型无声地道:“你该不会是有隐疾吧?”
隐疾?你才有隐疾!你们全家都有隐疾!欧阳晟居然看懂了,额上青筋暴起,放声怒吼:“叶雨潇,你信不信本王在休掉你之前,先行一次家法?!”
行家法?这话有歧义的啵?是急着想证明自己吗?切,幼稚的男人。叶雨潇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激动什么,不就是合欢散吗?你是我的丈夫,我不给你下合欢散,难道去给别的男人下?”
???
这是什么歪理?!一派胡言!可具体是什么歪理,欧阳晟却又反驳不出来,气得脸色铁青。
屋中众人显然都被叶雨潇“毫无破绽”的言论给震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