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费晓不想让佟老说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跟费晓有关。
但是，他们不明开说，我也不方便再问。
佟老听费晓不让说，却没有息声，一脸愁容说：“那可是你父亲的梦想啊！也是我老佟一直的心愿呀……”
“佟爷爷，咱们以后再说好吗？韩飞在东北大区的事情还没忙完。今天他刚回来，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吃个饭就好！工作上的事情就不提了吧……”费晓转身端着杯子，看着我说：“老公，给你接风！”
“好……”我微笑着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却感觉这种客气的状态有些不太舒服，毕竟，少了那种夫妻间的真实感。
“那就等韩飞从东北大区回来之后，再说吧！韩飞，你再回东北之后，尽快收尾吧！那些价格都已经定好了，你这个董事长实在是没必要再在那边待着了。这边的事情更为重要啊！对不对？”佟老说。
“好……”我轻轻应声：“等我再去一趟安排好之后就回来。”
我能感觉到佟老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但是，我更知道他们有这个实力拿捏我。
虽然我是董事长，但是，这万顺自始至终都姓费。
之前是费城向，现在是费晓。
虽然费晓没有去干董事长，那万顺仍旧是费家打下来的产业。而不是我韩飞创造的产业。纵然我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万顺也不是我的。
这点，我很清楚，也不会将万顺占为己有。
想来，佟老之所以能帮我而不帮，也是因为那不是费晓在干吧。
倘若我败了，佟老也能想办法让万顺再起来，只是，那时候佟老或许会给费晓说——韩飞根本适合主持大局。
——
人的成长，很多时候体现在隐忍不发上。
虽然他们没有说费城向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我却能感觉到，那个梦想是费晓。
或许是想让费晓来做万顺的董事长。
——
当天晚上，回到家之后，费晓开心地将自己拍戏时的视频打开给我看。
视频上的费晓穿着古装剧衣服，仿佛金庸小说里的小龙女，那种脱俗的气质，那不食烟火的模样，当真迷煞众人。
“知道吗？很多娱乐节目现在都找我去做客呢！不过都被我拒绝了！还有一些大型的影视公司想要找我签约，我也没有去！然后……我就想，你不是有个天雷传媒吗？可不可以把我签约到天雷传媒呀？”
“天雷确实签约了一些拍视频的小网红，但是，你现在已经算是有知名度的艺人了。签约天雷不合适。那不是凤凰落到鸡窝里吗？”
“可是，你是天雷传媒的老总啊！我这当老婆的签约老公的公司不是天经地义吗？好不好嘛？”
“如果王晓辉他们知道你要签约天雷的话，肯定会高兴死。只是，你真打算走演艺路吗？”我略显认真地问。
“怎么说呢……”她将手机放到沙发上后，靠到我身上，搂着我的胳膊说：“我不想去万顺干，可是，我也不想配不上你。所以，我就想要做点儿什么！我感觉我从事演艺事业，成长速度非常快，他们说成长速度快的职业，便是你的天赋之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能走演艺之路呢？等我名气越来越大，我相信你的脸上也会有光呀……”
听着她的话语，感受着她依偎在我身上的温度，我的心，似是在慢慢下坠。
而且，那种下坠的力量越来越大……
那力量来自一开始的错误，当我决定复仇费雪费鹏的时候，当我决定利用司庭花来复仇的时候，我就注定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此刻，感受着费晓的温度，听着她在畅想未来时，我能感受到的是——内心里的良知——在慢慢生根长叶。
仇恨的力量，也在慢慢地消失……
徐年盛在遭遇过一系列打击之后，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没了什么动静。
而费鹏失去了徐年盛的医疗支持之后，瘫痪虽然没有再恶化，却也已经造成了终身的残疾，再也站不起来。
只是，费雪消失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打听到。
或许费雪是想要生下那个孩子来威胁徐年盛要钱吧？
“在想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费晓问。
“没想什么。赶了一天路，又去总部忙活了那么多事情后，感觉有些累。”我苦笑说。
其实，我假意说累，是有另一个深意——今夜不想与她发生那种事情。
两个人熟悉之后，能轻易地透过彼此间的言语和状态，来感受到对方今夜会不会想要做那种事。
我能感觉到费晓的“想”。
她现在的生理期已经正常且稳定下来，她会“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我不配了。
想到司庭花的肚子，想到我与司庭花在东北的生活，我觉得我跟司庭花已经一同踏上那条让世人所不齿的道路。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好好放松放松。”费晓说着便起身。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慢慢站起身，“我自己去吧！”
费晓看着我那略显淡定的脸，轻轻低下头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什么？”我不解地问。
“因为佟爷爷跟你提我爸梦想的事情啊。我知道你不笨，你应该知道佟爷爷说的梦想是什么。”
“让你去万顺工作吗？”我问。
“不是简单的工作，是董事长……”
费晓轻轻抱住我说：
“佟爷爷其实一直都想让我去，虽然他知道我的心思不在那上面，甚至我爸都对我放弃了。但是，佟老却一直想要让我干。他说，有他给我掌舵，并没有我想象的困难。而且，我不想太累的话，就当个董事长，然后高薪聘请执行总裁之类的都可以。后来，看你干得很不错，便说，让你继续在前面干总裁兼ceo，然后，让我去干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