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费晓这么说的时候，我内心里当即就泛起一股火气。

“你坐下看看徐年盛都做了些什么！”

我说着，当即将进度条拖到最前面，让开位置，让她坐下从头开始看。

费晓带上耳机之后，专心地从姜燕行与费雪的谈话开始。

他们四人的争执的时间并不长，一杯红酒都没有喝完。

当她听到徐年盛要对付自己的妻子时，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比看电视剧高潮阶段还要淡定。

看完之后，慢慢放下耳机说：“他们的关系确实挺复杂的。”

“这已经不是复杂的问题的。”我说：“就徐年盛这么一个要对自己老婆下死手的人，我为什么不对付他？他还想着要对付我们万顺呢！”

“老公……”费晓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知道你以前是做各种新媒体视频的专业人士，如果想要在社会上掀起一场波澜你比其他人都有优势，但是，你干这一行，应该也知道社会上比你搞这些厉害的人还有很多。对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

“而且，比你有钱的人，也有很多。对吗？”费晓又说。

那刻，我忽然感觉她似是有什么深意了。

她见我不说话的时候，轻轻牵起我的手说：“比你有钱的有，比你会玩这些东西的也有，但是，为什么你在社会上很少看到这种爆料？你思考过吗？”

“……”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考虑欠缺的地方。

面对徐年盛的步步紧逼，我似乎走到了一个误区里面，总想着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他进行打击。

“你之前对付费雪的时候，就是这种做法，那时候我就不太赞同，因为那会对费雪造成永久伤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但是，费雪是你的前妻，跟外界的人还不一样。外界也知道是你这个前夫对付的她，这是你家里自己的事情，怎么搞、搞得再狠，外人都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徐年盛不是，徐年盛是你的竞争对手，更是商业上很多人都知道的名人。如果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徐年盛，想过外界会怎么看你吗？谁，会愿意跟一个小人做生意？”

小人……

外界……

我忽然觉察到了这种卑劣手段带来的影响。

费晓轻轻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椅子上后，轻声说：

“我们在社会上做事，不管是谁，都会遇到很多很多的麻烦，如果谁都用你这种办法来做事的话，这个社会还有什么诚信可言？人在社会上想要立一个非常优秀的人设很难，但是，如果想要混一个差名声，则只需要一两件不齿的事情就可以。我顶着费雪的压力跟你结婚，而你娶过费雪，现在又娶了我，对于外界的人来说，你就是凭借我来上位的，现在已经有很多说三道四的人了。如果你现在再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你觉得外界还会有人愿意跟你做事，还会有人愿意与你一起做生意的吗？不会的，因为商业里面都是利益竞争，充满了利益冲突，一旦发生矛盾，他们就会想到你的处理方式和方法，所以，那群人精怎么会跟你共事？”

我听后，撑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费晓说得很对，我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个凭借着女人上位的男人，虽然工作中的成绩很多，但是，他们仍旧对我有一种潜意识里的排斥。

而那些被我撵出万顺的人，在外面更是煽风点火地咒骂我。

如果我现在再通过这种方式来对付徐年盛，那么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哪怕这次对徐年盛造成了打击，可是，未来谁还敢跟我这样的人商量事？

“老公，我知道你最近很急，可是，再急也不能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解决事情。这是行业里的一种潜规则，更是一个人做人做事的底线。徐年盛跟我们还没到苦大仇深致人死地的地步。在我看来，万顺的股票可以跌，但是，我不允许你的品质下跌。我想让别人知道我费晓找了一个好老公，而不是一个凡事喜欢钻牛角尖的老公。”

费晓的话，说得很委婉。

这种偷拍，何止是钻牛角尖，本质上也是窥探他人隐私，也是犯法的事情。

但是，费晓给我留了脸，说得很轻微。

“好，我听你的。”我说。

“嗯，那快睡吧。很晚了。”费晓说。

我当即将电脑关机之后，陪她一起回到卧室。

——

回到床上，她轻轻搂着我的胳膊说：“我那么说你，你不会生气吧？”

“没有生气……”我说：“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媒体，脑中都形成了那种媒体人的惯性思维了，很多事情总想着利用视频传播的手段造成影响。可是，却忽略了你给我说的那些事情。今晚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我说着，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她微笑着轻轻回应了我一个吻，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急，也理解你。可商业上就是这样，有挣钱的时候，也有赔钱的时候，我们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没有去集团那边做事，可是我也打听过佟爷爷和司庭花他们。就当前的局势来说，徐年盛那边有很多的外援，而我们这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伙伴，都是一些保持着中立，等待时机出手的人。所以，我们要向改变事情发展的走向，确实需要搞一些动作，但决不能是那种暴露在明面上、被人抓住把柄的动作。人在斗争的时候，背地里都有小动作，但是，暗里的东西就是暗里的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来。明面上再讨厌对方，也得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