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了很多,也脆弱了很多。
“你回去干什么啊?”母亲诧异地问。
“我这边的工作不干了……也干够了。”
“夜场的工作啊?”姐夫直接说道。
我看了旁边童歌父亲一眼,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姐夫,你喝多了。”我提醒说。
“没喝多!我看过网上那些视频!”姐夫又说。
“姐夫……”童歌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我回去跟你杀猪行不?”
“我看行……”童歌父亲说:“杀猪总比那啥强。”
童歌听后,脸上苦涩的一笑。
那笑容里,很是苦涩,像是放下了未来,也放下了过去。
是那种放下了很多很多不舍后的,断舍离般的苦涩。
可是,我也知道,她内心里的情感早已拉扯起来,又岂是说断就断。
倘若那么爽快,她那晚不会流泪,更不会犯难。
“跟我杀猪?真的假的啊?你劲儿行吗?”姐夫当真的问。
“怎么不行啊!我玩刀子说不准比你还厉害呢!”童歌说。
“呦呵!”姐夫当即端起酒杯说:“那行!你要真跟着我干,我就把俺们旁边那家店铺也买过来!咱俩一块儿干!”
“你们别闹了。”我说:“我最近工作太忙,等安稳了之后,我去老家搞点儿产业,你们做点儿看得过眼去的营生多好。”
我姐一听,当即摆着手说:“不行不行,你姐夫就是个屠夫,除了杀猪他啥都不会!我大字儿也不识几个,你呀还是趁早找别人干,可不能让我和你姐夫给你赔了买卖。”
“童歌杀猪挺好的……”童歌父亲说:“……小时候村里来过一个瞎子,是个算命的。童歌他娘还给了瞎子钱,让他算算童歌。那瞎子说,童歌这妮儿要是生在乱世,是个能见血的女将,但是,生在这和平年代,就差了。不过,也是能打的女娃子,杀猪宰羊那见血的事儿,这妮子都能干。”
“真的啊?”我母亲当即瞪大了眼睛,但是,看了看童歌,又不舍得地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不能去杀猪,我不舍得,不行。”
“就当体验生活呗……”童歌笑着说:“我又不差钱,就当回老家体验生活。在南城,是真呆够了。”
“你走了韩飞咋办啊?”我姐说。
童歌听后,脸上的苦笑当即僵住,而后,又慢慢恢复过来说:
“他们公司的总部在京城,到时候,一年到头在外地,也回不了南城几天,我自己在这里还不如回老家跟你们在一起舒坦呢!再说,我看我爸这阵子也惦记着家里的牲畜,早就想回去了。”
“还有庄家不是。”他父亲赶忙说。
“你个老童,真是个受累的命。”我母亲笑嘻嘻地说。
童歌父亲跟个孩子似的,搓着那双老手,笑着说:“咱这劳动了一辈子的人,放下那些家伙事儿的,身子骨就跟病了似的。呵呵,回去好,空气好,瞅着那些庄稼地,心里清奇又舒坦。在这南城,看不见点儿庄稼地,就跟来了另一个世界似的。不得劲儿啊。”
“我手上拆线了,脚过几天也去拆石膏。等弄完这些,我带你们回老家。”童歌说。
“行……”童歌父亲眼中放出了光。
母亲看向我的眼神,则多了丝忧愁,转头看向童歌说:“唉,回吧……只不过,怕是要苦了你这闺女了。”
“对了!你咋不跟着韩飞干呢?非要跟我杀猪啊?”姐夫问:
“我就个干夜场出身的,除了陪人家喝酒,还会干啥啊?我没有那金刚钻,不去揽那瓷器活儿!”童歌说着,眼内的光都落了下去。
那刻,窗外的阳光很亮很亮,那光照进来,却感不到温暖。
只有各自不同的喜与悲,懂与不懂。
童歌转头看了我一眼,窗外的光入到她的眼中时,像是坠进了深渊,无色亦无光。
孩子们的吵闹声响起时,她转过头去微微一笑。
笑得很女人,
很成熟……
像是看透了很多很多似的成熟。
——
吃过午饭,送走姐姐姐夫他们,我便直接来到单位。
当天下午三点。
王晓辉告诉我视频都整理好了,问我发不发,我说先等等。
毕竟姜燕行那边没信儿,我也不敢发出去。
一旦发出去,徐年盛绝对会警觉,到时候不让苏立雯和费雪出来的话,计划就乱了。
快四点的时候,苏立雯给我发信息问今天什么情况。
我见状,当即给姜燕行打过了电话去。
“我刚想要给你打电话呢。”她接起电话便解释说:“我从昨天就开始约费雪,可是,这个费雪说什么都不出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