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睡觉前,看着费晓的微信对话框,编辑了好几次信息,但是,最后,都删掉了。
我发现,我似乎无法像以前那么自然地说话了。
而这种变化,并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双方面的改变。
就像是两条平行线相交之后,又各自远去。
我想努力往回拉。
我能感觉到她没走远,但是,那种稍微用力便会觉察到的不自然,像是游走在神经末梢上的疼痛般,那般清晰,那般地不自然。
手不知不觉又戳到费雪的录音上。
听到她要跟徐年盛成为那种关系,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反倒是感觉到一种乱。
那种物质高层世界里的迷乱,已经趋于一种非理性的混乱。
让人看不清。
那是一种没有领路人的,一条需要自我领悟的路。
放下手机要睡觉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
打开一看,是司庭花。
“在京城?”她问。
看到她的信息,我并没有回复。
将手机调到静音之后,便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
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司庭花给我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她京城家的窗台。
我知道她想给我传达的意思是她也在京城,更知道她想要让我过去睡。
“昨晚睡得早,没看到信息。”我给她回复。
“今天还在京城吗?见一面吧?”她问。
“今天回南城。”
“哦,我最近几天在京城。”她说。
我没有回复。
洗漱完回来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她又给我发了一条:
“我可能怀孕了。”
看到那条信息之后,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从衣架上的衣服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根之后,蹲在床边慢慢抽着烟。
信息她发过来好几分钟了。
但是,见我没回信息,她也没有再给我发信息。
我不知道她此刻在家里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或许靠在沙发上,孤独地看着窗外。
她或许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微笑看着窗外。
当物质世界毫无压力的时候,人的精神世界会发生常人无法理解的一种变化,也可以说发展成另一层维度的精神自由。
她在费城向死后,在物质世界得到极大满足之后,她的精神世界已经不是我可以去用逻辑推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