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燕赶紧说“是不是要验血型这个我学过。”
军医说“不用,找o型的人来。”
一个军医脱下全是血的手套走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士兵进来了,两个士兵把这个士兵捆起来,绑在椅子上。
祝玉燕没想到现在的输血是这样的
她的脑袋里冒出一句话对啊,这里又不是现代社会,和平时会有人甘心献血,现在朝不保夕,命是自己的,哪里去找那么多愿意甘心献血的人呢。
那个被捆起来的士兵被枪抵着头,瑟瑟发抖,一个劲的求饶。他对着两个军医求饶,还对着祝玉燕求饶。
“太太太太别害我啊我不干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橡胶管已经扎上了,血袋高悬,一边是这个哭嚎的士兵,一边是心跳不停降低的赵书理。
祝玉燕浑身冰凉,除了耳际的心跳,还有另一边的惨叫。
“妈我不想死你们饶了我吧放了我吧”
“还有没有弹片”
“我不想死不想死”
“你少叫一点叫得越多血流得越快”
那个士兵的脸色苍白,呼吸非常快,胸口不停高低起伏着。
他非常激动,而扎在他手臂上的针头正在不停的往外渗血。
祝玉燕有心让他冷静一点,想告诉他抽200毫升是不会死的。但她同时又清醒的知道这么说根本没用,这不是现代,不是人人都明白抽血不会死,在这个时候,血就等于生命,可能还有更多更玄妙的理解,她的安慰是不会起作用。
祝玉燕在焦急之中,无奈之下,脱口而出“我给你钱一千美金”一边说,她一边慌忙在身上找,然后就看到祝颜舒给她买的手表,她犹豫了一秒,取下手表说“这个,救回了他我就给你这个值两千美金,是美国货。”
从士兵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为了钱心动,他的表情太复杂了,她没有看到过这么复杂的表情,她辞穷了。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耳际的心跳已经越来越慢了。
一时急,一时促,一时重,一时轻。
心跳声就像是自由的孩子,他不受控制,不会听什么大道理,也不会为一千美金、几千美金心动。
祝玉燕急切的对军医说“心跳还在降低,一分钟低于四十次了。”
军医对视一眼,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她知道他们无计可施了。
但他们没有停下来,不知是不敢,还是想继续救他。
其中一个军医又忙了一阵后,他脱下手套,出去了一趟,然后走进来的是苏纯钧。
看到他,她明白了什么,却更愿意自己不明白。
屋里全是血,地板上到处是滑叽叽的血迹。
充当病床的是一张长桌,挨着桌子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绑着一个发呆的士兵,两个拿枪的士兵正用枪抵着他。
他在给赵书理输血。
燕燕站在桌子前,她前倾着身,一手按在赵书理的颈侧,一手拿着听诊器放在胸口,她的胸前、脸上也染上了血。
他走过去,先扶起祝玉燕,把她抱到门口,在门口用力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我跟书理说两句话。”
祝玉燕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不一会儿,两个军医也出来了,然后是那个被架着拖出来的士兵。
祝玉燕让开路,愣了一两秒,匆匆脱下手表追过去,把手表塞进那个士兵胸口的口袋里。
祝玉燕“给你,这个给你,谢谢你救他”
她看了一眼押着他的那两个士兵,说“你们不要抢,不许抢这是他救人的报酬,不许任何人抢”
那个士兵的眼神呆滞,手臂上还在流血,针头一定是很粗暴的就拔下来了。
她告诉自己要记得一会儿去给这个士兵包扎一下,对士兵说“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补充一下营养。你放心,输血是不会死的,外国皇帝还会放血治病呢,流一点点血对身体是不会有妨碍的。”
那两个士兵把这个士兵架走了。
她继续站在门口等。
抱着一点点幻想。
或许,赵书理会缓过来的。
生命是很坚强的,说不定,他会好的。
他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