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该离开了,你所说的束缚,我还享受其中。”凌非并没有马上离开酒馆,他只是觉得瞿朋的提议有些可笑,所以离开前,他边从靠近门口的挂架上拿下自己的围巾和帽子开始穿戴,边继续跟瞿朋说:“你对你的事业的确有两把刷子。”
帽子被凌非拿在手里如玩物一般,捏着边沿指向瞿朋又戴回到头上:“但在上流社会中,没人会捡花生壳。”
他拍了拍瞿朋的肩膀,让瞿朋好自为之:“是去是留,你自己左右。”
这时酒保拿着扫把在节奏空档从两人面前快速扫地经过,凌非又转身想让仍对他抱有希望的瞿朋更加明白:“你还不懂吗?”
他后靠酒馆里的立柱,将颈上的围巾向外沿随手拉扯了两下,然后踏着音乐鼓点回到桌子附近:“我已拥有一切,不会同你前行。”
像是为更加着重表达,他踢倒了桌旁的椅子,脚由此一跳借力轻松踩上桌子,从背向瞿朋的姿态转了半圈,接着面向瞿朋俯视道:“更不必体验另一种可能。”
凌非脚踩鼓点在桌上步幅不大又带动身体很有力度地跳了几步,从长桌一边摆臂滑到另一边,而后加强语气甚至有些排斥道:“你可以继续奋斗,我会回到我的生活。我不须摆脱什么,因为没有束缚我的牢笼。”
他又从桌上快速跳至椅子,再顺势踩回地面,无论表情还是语言的述说感,都在奋力告诉对方:“难道你看不出我过得悠闲自在?”
甚至在某个字音,凌非用了怒音来加强情绪,说完就不想跟瞿朋再没完没了得谈下去,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用不着体验另一种可能。”
“你当真想要一辈子度日如此吗?在美酒中买醉,无休无止的派对。”瞿朋坐到一旁,对凌非可惜道。
凌非闻言又走过去强调:“但是与你为伍,犹如站在风口浪尖。”
他随着节奏将手扣了两下桌子,又带了一个怒音唱:“卑微不堪。”
接着拿起之前的酒杯想将剩下的酒喝完,边背对瞿朋向外走出几步准备离开,边嘲讽笑道:“自欺欺人的傻子。”
瞿朋站起来,仍不死心道:“但终于你能为自己而活,笑容也更加洒脱,我可以给你梦想的自由。”
凌非慢下了步伐,把酒杯放到了桌上,表情有些犹豫,开始在思考什么。
“唤醒自己,治愈伤痛。”瞿朋的咬字开始放缓,语气也更加真诚,后又陡然增强声音力量感,打开高音唱:“破除枷锁,逃出囹圄。”
“这样的机会,你绝对值得一试。”他将胳膊肘支在桌面,斜着身看着凌非背影,颇有种悠闲等待答案的意味,然后将声音拉长,重复凌非之前的话,“是去是留,你自己左右。”
凌非对着贴近自己的机位,蓦地表情一变,眼神饶有兴致又带着几分愉悦地略歪头笑起来,随即又压着节奏利落转身往回走:“确实诱人,但付出的代价非凡。”
他走到桌前,脱下帽子问:“让我协助你的演出,你会出什么样的价码?”
瞿朋敲敲桌子,十分精明老练道:“很公道,是该分你一杯羹。”
酒保为两人摆了酒杯,瞿朋说:“给你7的收益,就这么定了。”
酒保拿着酒瓶,为两人倒了酒,这时凌非好笑地否决:“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要18。”
瞿朋也笑:“我看你不如去抢呢。”
凌非并不认同:“15。”
“我给你8。”瞿朋语态轻松。
“12。”
“9吧。”
凌非亮出最后的底牌:“10。”
音乐已然停下,酒保把倒好的两杯酒桌前推,而后手撑在桌上,指尖毫无节奏地点了几下,等待两人的谈判结果。
瞿朋没再反驳,然后看了眼酒保准备付钱,可他在兜里摸了两下发现好像不够,凌非直接拿钱朝他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目视他把钱放到了桌上推给酒保。
随后,凌非尘埃落定般地呼了口气,向瞿朋伸手,用英文道出台词:“先生,恭喜你找了一个年轻的合伙人。”
瞿朋越过凌非的手,把桌上那两杯酒拿过来,给凌非递了一杯:“在我看,你就是个高薪低劳的学徒。”
之后两人碰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