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团队里唯一的流量,孔笑已经认定事情因自己而起,愧疚不已,凌非现在想来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谭志皓利用私生饭借机引导,今天的事故未必会发生。
眼下凌非也无法顾及太多,应该说,他至少此刻不希望被谭志皓破坏自己与乐子铭难得见面的好心情。
见乐子铭表情略有松动,凌非就势语气颇显排外地硬下声道:“不说他了好吗?”
“好。”乐子铭半垂目,带有应允意味地点头,算是顺着凌非的意思暂时把话题放下,至于谭志皓,自然之后会处理。
凌非的胳膊本就搂着乐子铭,又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倾在乐子铭怀里,动作颇为亲昵。此时他微微仰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直看着乐子铭,不多久后,语态转而轻巧又垫着温柔地低声道:“想你了。”
这是凌非在私下状态完全放松,依恋乐子铭的表现。
乐子铭的肩膀很宽,胸膛也很厚实,凌非总是因为对方的怀抱太过温暖以及富有足够的安全感而极易沉溺进去。像是为了让乐子铭听得更清楚,他又加重语气重复道:“想你。”
乐子铭微怔,后又淡淡笑了:“所以呢?”
乐子铭挨近凌非,声音喑哑得有些咬字模糊,嘴唇几乎与凌非相触,和着温热的鼻息若有若无地向上勾蹭。
这种暗示性潜台词凌非早已明了,随即张口索要似的主动跟乐子铭热吻起来,并且越吻越沉陷,不自觉将手从乐子铭领口沿着那紧致的肌肉线条往进伸。
他从最近就已经预见到未来的工作状态了,日后与乐子铭的相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等有了一定曝光度后,势必为了避嫌要花费不少精力频频错开往来,这让他愈发珍惜眼下还能某种限度内放纵的时光。
凌非从来都很讨厌与人交集太多,过于紧密的往来只会让他心生抵触,甚至感到呼吸都不自由。但乐子铭总是很爱护他,从生活习惯到交流方式,许多时候所形成的合拍表现实际都有迁就的成分,这渐渐促使他对乐子铭卸下了所有心防。
应该说他唯有面对乐子铭,才会没有精神负担,会释放出真正的自己。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明天还有比赛,两人也不敢过分,吻了没多久就若即若离地稍松开了彼此。
乐子铭意犹未尽地又去吮吻凌非唇角,眼里尽是笑意:“发信息的时候,怎么舍不得说。”
凌非惯性拉扯乐子铭领口侧边,正好看见自己先前留下的痕迹,他侧过头又压唇加深了那个印记,接着抬眸,呼着气反问得理所当然:“你难道不想听我当面说。”
“想。”乐子铭低低地轻应了一声,眼底瞬时泛起某种意味不明的色彩,进而一手撑在凌非身后的病床床沿,另一手压紧凌非后腰,随着目光陡然暗下,直接埋首于凌非颈侧放释般合上眼纵情地亲吻。
凌非亦是无法自控,也闭眼由着乐子铭这样缠着他。他也是男人,也有欲求,只在现有时间短暂地情感宣泄,他为什么不满足乐子铭,不满足自己?
门口的瞿朋目睹这一切,已经怔怔盯着里面半天没有反应了。
他起初只是大脑僵了一下,或是说心中不悦。
凌非和他在圈里遇过的那些“油条”不一样,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周,但他确实很想交这个朋友,亦或者走得更近也没关系,他愿意照顾凌非。
还记得彩排前一天,他等车时看到孔笑微博晒父母的生日寄语,不自觉就语带嘲讽的感叹起来:“不是天下所有父母都不图回报”。
正巧收拾完东西的凌非走出来听见了,凌非表情如常地来到他旁边,后将目光投向前方,陈述性地说:“那就当做还债,会轻松很多。”
瞿朋觉得有点意思,便侧头试探道:“你好像很有经验?”
凌非想了一下,很快又笑容很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眼神颇为真诚地建议道:“你可以试试的。总有一天……你会碰到愿意为你不图回报的人,比如……你的粉丝。”
瞿朋其实生活里是个很固执的人,他所有朋友都知道,想让他改变某些决定或者推翻已经认定的事有多困难,尤其是有关家里的。然而在那个瞬间,瞿朋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在路灯的投射下,凌非身上那干净温和的气息莫名让他很想多停留一会儿,亦或者更久。
只是他没想到,那却是自己与凌非的心走得最近的一次。
他自以为是地把乐子铭划定为局外人,劝诫凌非不要跟那个生在优越家庭,成日玩弄感情,热衷朝三暮四的人有关联,然而直到今天他才可笑地发现,原来真正的局外人是他自己。
瞿朋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刚刚看见凌非目光那样炽烈地追逐乐子铭,又是那样个性鲜明地表达所有意愿,让他很有挫败感,也许还很生气。
他就像迷航的行船好不容易找到前方的灯塔,结果靠近后却发现对面只是海市蜃楼一样,陷入了无法平息地茫然和不满中。
尤其,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离开,以至于听到了后面那些更为刺痛他的话。
乐子铭吻了好一会儿才拨弄着凌非耳旁的碎发,随口问起来:“你现在肢体障碍好转了?”
如果是真的,也不错,至少凌非在工作中会更顺利,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凌非的手还在乐子铭领口里“取暖”,听到此差点没理过来逻辑,后来才忽然有所意识地失笑道:“没有,只是分心的时候来不及反应。”
那天乐子铭看见瞿朋在排练室拍他胳膊,也是因为两人说话本就在玩笑,之后他又见乐子铭跟随何钦进来,注意力顿时跑偏了,所以当时才看似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