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的反常实际还与另一件事有关。
在何钦返回排练室前,瞿朋曾提醒凌非道:“那个乐子铭风评不太好说,新人最好跟他划分界限。你现在还没正式出道,万一惹上麻烦解释不清楚的。”
当时凌非没吭声,瞿朋怕凌非不理解,干脆直说了:“乐子铭可不是什么好人。”
“……”
凌非当然明白瞿朋是关心他,尤其他们才认识不过两三天,对方愿意告诉他这些已经很冒风险了,但这不代表他会认同。碍于和乐子铭的关系无法公开,就这样单方面被动地听别人片面评价自己的男朋友,他心里终归不怎么舒服。
所以,凌非最后只是模棱两可地道谢了一句,便转话题叫瞿朋继续练歌了。
眼下小会议室气氛正浓,乐子铭从来在这种时候都习惯用行动代替所有。
他腾出手将凌非搂抱过来,稍加用力便把凌非安置到了会议桌上,然后一手顺势箍紧凌非的腰,另一手撑在两人斜后方,低下头与凌非激烈地深吻,而且越吻越难以控制,毫不间断地纠缠着凌非。
凌非险些没能招架住,如果不是他搂着乐子铭的脖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乐子铭倾身的作用力往后带倒。两人其实动作也都不怎么规矩,凌非刚得以松口,在向乐子铭索吻前竟完全不在意识范围内的喘声叫了乐子铭的名字。
而此前,无论两人曾在亲密状态下有多么渴求对方,凌非都没有这种习惯,应该说,他有些耻于叫出口。
乐子铭甚至因此停滞了一下动作,后又回吻凌非数次,便转而向下埋首在凌非肩颈贪恋地吮吻,以至于将领口都拉扯着落于凌非臂弯。
“不行……”乐子铭的手刚碰到凌非裤扣,就被凌非应激似的连忙按住,“朋哥还没走,一会儿我们还要练歌。”
瞿朋两小时后才会离开排练室去路演活动现场,凌非无论如何都不够时间陪乐子铭进行到最后,而且在这里也不合时宜……
乐子铭无奈挪开了手,进而又把凌非扣进怀里,口吻带有几分控诉意味地缓声妥协道:“你先的……”
凌非蓦地翘起唇角,他没去理会敞着的衣服便搂了乐子铭的脖子,然后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嘴唇,眼尾挑了几分狡黠,语调略显轻快道:“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他是故意问的,因为乐子铭通常会在这种时候说些情话,他很久没听了……
乐子铭闻言稍敛了表情,在凌非预料之外地,半认真又半含温柔地对他讲明理由道:“你说两个人吃饭比较有意思。”
“嗯……”凌非一时没动,片刻后,才有些慢热地掩饰性地,为了不被对方发现自己有些难为情而附带几分攻击性地吻了乐子铭。
他从前不喜欢和别人关系走得太近,也许那个时候更容易接受瞿朋的好心提醒,可现在乐子铭不是别人。乐子铭可以因为自己随口的话找了何钦好几天,就只为见他,陪他吃一顿饭,如果这样都不算是个好人,那就没有人对他可以称之为“好”了。
两人后来又动作幅度较小地稍微亲热了一会儿,接着乐子铭便把凌非抱到了靠近门口的办公沙发上,好让凌非睡一会儿,利于放松神经。然而凌非却越过乐子铭坐到了旁边,按住乐子铭的肩侧轻微使力道:“我不困,中午睡过了,你过来躺下。”
该休息的是乐子铭。
凌非知道无论怎么问,乐子铭都不会细说近期熬夜的情况,所以他干脆强制对方现在睡觉,顺便亲自监督。
乐子铭见状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随即转移身体重心,将手撑在了凌非身侧,快速凑上前吻了凌非那透白轻薄的耳朵,并和着湿润的气息,声音喑哑地低低撩拨:“你心疼我。”
凌非发现某些人的老毛病又犯了,顿时抬眼扫过去轻描淡写道:“你不睡?那我下楼练歌了。”
乐子铭眼见凌非真要生气,这才听话地躺下去,将头枕在凌非腿上。
冬天城市里的房子都会开暖气,但凌非觉得这里的温度比排练室低了些,他怕乐子铭睡觉着凉,于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乐子铭盖上,接着才开始慢慢整理自己刚才被乐子铭扯得敞怀的衬衣和系扣毛衫……
时间似乎因此慢了下来,流动得格外安静、安逸,温暖干燥的空气令人忍不住昏昏欲睡,乐子铭很快就睡着了。
凌非听着乐子铭平稳的呼吸声,慢慢低下身确认对方是否睡熟,他观察了好几秒才悄然覆上乐子铭置于腹部的手,而后将指尖慢慢在乐子铭掌心回扣。
半晌,嗓音极轻地叹声道:“傻瓜。”
乐子铭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已是夜里十点多,凌非早就下楼练歌了。
不过夏蔷端了份用微波炉热好的饭进来,说这是凌非提前叫的外卖,而且凌非还叫她带了话,让乐子铭吃完饭就回去休息。
乐子铭没说什么,由始至终都很配合,直到他吃完最后一口,夏蔷十分尽职尽责地问他要凌非的外套时,乐子铭才终于有所反应地蹙起了眉,而后口吻无奈又有那么些不乐意地叹道:“他还真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