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时候牛菊需要盛姣姣。
牛菊却是摇摇头,咬着嘴唇道:
“没事的,我该回家了,我明天还要早起种地呢。”
说完,她转身飞快的走了。
留下齐漳一人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实在担心牛菊的状态,他决定跟上去。
在牛菊身后跟了一路,齐漳发现牛菊的确是回了家,牛家很安静,牛娘子似乎回娘家了,牛元一人在家。
牛菊进去之后,牛元不久就背上背篓去了水泊边挖野菜。
齐漳在牛家外面站了半夜,落了一肩的露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回了自己家。
又不放心,天还未亮,齐漳便站在盛姣姣的窗子外面,手指轻敲窗子,道:
“姣姣儿,姣姣儿,你起来,去看看菊娘。”
盛姣姣从没有这么早被闹起床过,她本不欲理会齐漳,迷糊间,又听齐漳说牛菊可能出事了,她一下就从床上竖了起来。
出事?出了什么事?
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盛姣姣洗漱换衣出了门。
她匆匆赶到牛菊家里去的时候,牛菊却已经出了门去水泊种地。
齐漳昨日休沐,今日一早就要赶回军营,郡北的仗还在打,他没法擅离职守。
于是盛姣姣也没得个人商量,便牵了家里的驴子,也去了水泊。
牛元在水泊边的地上挖了一夜的野菜,见牛菊天没亮就赶了过来,他几次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作为父亲,牛元非常的木讷,他同这个女儿说的最多话,就是“吃饭”、“好好干活儿”除此之外,想要他说再多的,关于内心深处的露白,牛元说不出。
牛菊也没有问,甚至根本就没问阿娘为什么回娘家了。
父女两个就如同两头牛般,默默的摘着野菜。
因而见盛姣姣骑着毛驴从远处踢踏而来,牛元忍不住松了口气。
姑娘家的心事,还是得姑娘家来解。
他急忙找了个借口,拿上慢慢一大背篓的扎实野菜离开了,给盛姣姣腾位置。
春天已经来临,一夜时间过去,地里不知不觉又冒出了不少的野菜,来摘野菜的人就更多了。
昨儿晚上牛元告诉了三个村子里的人,这十几亩地已经被牛家包种了,虽然并没有明说,不让这三个村子里的人来摘野菜,但那意思也差不多。
因而今天来这片地里摘野菜的人少了许多。
这个季节,治寿郡这片穷山恶水里,其实到处都是野菜,这里不让摘,去别的地方也一样可以摘。
盛姣姣将驴子放在地里自由的吃野菜,提着天青色的长裙,手中拿着一只竹筒壶,走到了牛菊的身边。
她也没问牛菊昨儿是怎么哭了,只将竹筒壶递了过去,笑道:
“牛菊,这片地上这么多的野菜,我同你买一些,价格肯定高。”
牛菊睡了一夜,心情好了不少,看向盛姣姣,半晌,她“噗嗤”一笑,问道:
“你在种地宝上赚了我些许银子,又花钱来买我的野菜,又是何必这样折腾?我们不如野菜换种地宝好了。”
“也好,我没有什么意见。”
盛姣姣笑着,又长风吹来,扬起她脸颊边的长发,与牛菊一边沿着水泊走,一边当作散心,说着话儿。
远处,三个村子的民兵队都在密切注意着盛姣姣,生怕会有属国人跳出来,又要来杀她。
然而属国人没有,不远处倒是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熊俊,一个是个大腹便便的胖货商。
两人站在土路边上,略靠近集上的位置,熊俊指着水泊边的牛菊说道:
“老爷,您看,那就是我同你说的姑娘,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他急于将牛菊卖掉好得赏钱,因而在王老爷面前说尽了牛菊的好话,才引得这王老爷从南集过来,准备今日远远的看一眼牛菊。
若是满意,熊俊自然会想办法,让牛菊去得王老爷的身边。
便是不愿意,那也得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