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南京又迎来了初雪。
自那次藏地民乐会后,薛灵舟便不再弹琵琶了。
不弹琵琶的她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她每天大半的时间都一个人闷在咖啡馆里。
此时,窗外初雪纷纷,薛灵舟则坐在壁炉前,烤着暖融融的火,静静地看着书。
推门进来的客人点了杯热拿铁,薛灵舟放下书,过去吧台给顾客做。
做咖啡过程中,又一个人进来,但这个却不是客人,而是安清禾。
做完热拿铁后,薛灵舟又给安清禾做了一杯卡布奇诺。
安清禾喜欢卡布奇诺。
”怎样呀最近。”安清禾喝了口热咖啡,暖了暖身子。
“就那样。”薛灵舟懒懒地靠在丝绒靠椅上,她大腿处盖着流苏毯子,一派慵懒。
”你还没释怀吗?”安清禾小心地问,“你整天闷闷的,我都怕你憋出病来。”
薛灵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壁炉木柴燃烧发出的响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
半响过后,薛灵舟笑了笑,淡淡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看向壁炉,看着壁炉内燃烧的柴火,火光映亮了她的脸。
眼里看到的是跳动的火焰,一下子将她的思绪拉回到雪山藏寺的大火。
那天发生的事,薛灵舟已经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她当时说不了话,眼巴巴地看着浑身浴血的温子瞻,然后温子瞻捂住了她的眼睛,再然后她便没了知觉。
醒来时,所有人都告诉她,温子瞻死了,而她自己还躺了大半个月。
听薛母说,警察找到他们时,温子瞻和她都逃出了火海,而寺庙和薛景贤就被大火吞噬掉了。
薛灵舟知道,除了温子瞻,没有人会不顾生死地保护自己了。
她不敢去想,伤得那么重的温子瞻是怎么将自己安然无恙地从火海中带出去。
“灵舟?”安清禾轻唤了一声。
薛灵舟蓦然回过神来,呆滞眼神恢复了些生气。
“我不知道。”她又重复了一遍,“人人都说他死了,我也确实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还感觉他在。”
“你不要这样子,我看着心疼。”安清禾神色略显悲恸。
薛灵舟微微而笑:“我挺好的现在,不弹琵琶了就开咖啡馆,每天做做咖啡看看书,挺不错的。”
“你真的好吗?”安清禾半信半疑。
薛灵舟点头:“挺好的。”
“好吧,那你真的决定不再弹琵琶了吗?前几天团长还让我劝劝你回来,我觉得你琵琶弹那么好,现在不弹了,蛮可惜的。”
安清禾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了,我不想再弹琵琶。”薛灵舟长了口气。
“那行,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
“知道。”
她俩又絮絮地聊了几句话。安清禾见薛灵舟情绪闷闷,心觉不宜多加烦扰,喝完那杯卡布奇诺后就走了。
安清禾走后,薛灵舟默默地翻开小圆桌上的书继续看,心情和思绪似乎没有被刚才聊天的话题所扰乱。
………
时近年关,春运在即,忙活了一年的人儿都匆忙地赶着回家过年。
薛母几天就前就问过薛灵舟什么时候回西安。
薛灵舟却说不回去了。
薛母当即以为女儿又出了什么事,吓得赶紧追问。
薛灵舟说不想回西安过年,只想去旅游散心。
一开始薛母问,要不要陪着她一起去。
薛灵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次旅行,她只是想一个人去远方散心。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薛母又问。
薛灵舟顿了顿,一时没回答上。
隔了一分钟左右才见薛灵舟讷讷道:“我也不知道?”
闻言,薛母叹了声,心知这两年薛灵舟经历了许多事情,受了好大的打击,心境早已不复从前了。现在听说女儿要远行,她虽担心,却又觉这样会让女儿放松,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知会了母亲,薛灵舟在小年那天就离开了南京。
……
美国,加州洛杉矶。
三个月前从南京出发,薛灵舟从北半球到了南半球,现在再从南半球回到北半球,时间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去了三个月。
她是几天前才到的美国加州。落地加州洛杉矶后,薛灵舟先是回了酒店休息,足足休息了两天才开始加州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