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坐在小院的树下,老人面前一杯茶,小娃面前一杯柠檬蜂蜜水,老人口述,小娃记录,有时老人还拿出参考书,让小娃照着画上面的中草药。
记录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这可是老人家一辈子的经验积累,一般人不可能得到的名医的真传。
等小娃画好,老人就拿起稿纸,放在离眼睛不远不近的地方,仔细看上面的图案,颔首道:“画得不错。”
一老一小,画面特别温馨。
不写书的时候,严岐伯就教小娃针灸,他比沈溪教得更深奥。
沈溪打趣道:“师父,你对小娃比对我当年更耐心了。”
见俩人相处的好,沈溪跟陆岭便带着大娃放心返回船山县。
刚过两天,这天上午沈溪在上班,突然接到严岐伯的电话,对方声音非常急迫而慌张,他说:“小娃突然发烧,已经送到医院急救。”
沈溪的大脑轰得一下炸开,这得发烧成什么样才能送医院急救,而且印象里严岐伯一直气定神闲的样子,可从来没这么慌张过。
沈溪忙问在哪家医院,发烧多少度。
严岐伯说在杭城军医院,体温计测不出来,估摸有四十五度,打了激素都退不下来。
沈溪感觉自己脑子都僵化了,体温超过四十一度都可能脏器衰竭,烧到四十五度那得成啥样,那就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体温。
她握着听筒的手都在发抖,不过还能保持清醒思考,赶紧叫了路过的护士去营地找陆岭,自己继续问严岐伯情况。
严岐伯安慰她说:“不过有一点特别奇怪,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心跳、脉搏、呼吸、血压全都正常,我都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赶紧过来吧,我找别的医院的专家来看她。”
为什么会生命体征平稳?
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
脱掉白大褂,沈溪为了节省时间,还往杜院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后就往医院外跑,跑出两百米,陆岭开着车过来,沈溪坐上车,车辆迅速朝杭城驶去。
到了杭城军医院,到病房门口,他俩发现沈父沈母在病房外满脸焦急地站着,病房挤满了人,都是有一定年纪的,看来都是严岐伯叫来的各医院的医生。
师父这面子也太大了。
沈溪跟陆岭挤进屋里去,听一名医生说“所有方法都用过了,体温就是降不下来。”
护士只是徒劳地给小娃擦身体降温。
沈溪看了眼心电监测仪,数据显示正常,摸了下她的额头,着实烫得吓人,不仅体温奇怪,按说烧成这样皮肤都会发红,可小娃的脸还是白白净净,根本不像发烧的样子。
这也太奇怪了。
一阵讨论过后,沈溪看这些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给他们鞠了一躬说:“多谢各位,各位先回吧,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系大家。”
夫妻俩也是毫无办法,干着急。沈溪借用医院的电话给大娃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在家里呆着,然后又回到病房。她跟陆岭只能坐在病床边陪着,俩人双手交握、四目相对,颇像老年父母的苍凉心境。
到第二天傍晚,小娃的烧终于退了并且清醒过来,沈溪看她精神还好得很。
小娃忽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了看围在病床周围的父母跟外公,摘下呼吸机面罩说:“妈,我饿了。”
沈溪激动到泪水一下子冲到眼眶,问:“你感觉怎么样?你都烧了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