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寺,短短两天时间,被关在这里的修行者多了上万人。
“源永泽!”
伴随着充满肃杀的声音,两名狱卒走进牢房,将源永泽压出来。。。
“我要见陛下!”源永泽试图用肩膀甩开狱卒的铁手,“源清素那小子,有什么权利用式神审问我!”
世界上之所以有平等主义,是因为存在不平等,在很多修行者眼里,式神不是人,是奴隶,被式神审问,是莫大的耻辱。
曾有武士说过,那种体验,在心理上等同于让狗对着脑袋撒尿。
正因为如此,当初在箱根,有修行者提议让源清素接受式神审问,确认他公布的真假,姬宫十六夜才直接下了杀手。
在某个深入交流结束后的夜晚,闲聊时,她说那是做给他看,让他知道她有多好,乖乖弃暗投明,离开神巫,进入伊势巫女的怀抱。
可惜的是,那时候的源清素,根本不知道被式神审问代表着什么。
源永泽作为源氏家老,既是贵族,又是大臣,怎么可能轻易接受式神的审问。
但他不敢使用神力,只凭力气的挣扎,不过是溺死者努力仰头,试图吸最后一口空气——之前用神力抵抗审问的,被活生生打得失去知觉。
有治疗类咒法,狱卒下手毫不留情,一旦不从,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刑吏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看出他的外强中干,也不理睬,对一旁穿赤袍的官员点了下头。
赤袍手持咒印。
“天地神灵,烜赫威灵。”
监狱的屋顶,滴落肮脏的水渍。
一只式神从那里爬了出来,乍一看,好像是两个人。
一白一青,都只有上半身,脚连在一起。有点像太极图,却没有一点太极图的玄妙。
长着爪子,身材高瘦,最可怕的是舌头,又细又长,源源不断地唾液,从上面滴落。
被关押在牢内的修行者们,特别是一些女性,吓得缩在角落。
“源永泽,”赤袍说,“以你的身份和见识,应该认识这式神吧?”
“尝。”源永泽脸色难看而阴沉。
这种式神,能“尝”一个人是否在说谎,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撒谎,都会被舔一下。
在许多拷问式神中,也是最恶心的一类。
“知道就好。”赤袍拿出笔纸,开始审问,“源永泽,你是否知道源清裕的刺杀计划?”
源永泽盯着桀桀怪笑、像是恶鬼的‘尝’,紧抿着嘴,没有开口。
“说话!”一名狱卒的鞭子,狠狠抽了上去。
源永泽一个踉跄,还没摔倒,又被另外一名狱卒拽住后领,扯了回来。
“说!”几名狱卒同时喝道。
在阴暗的监狱,这声音宛如判官在发问。
“不知道。”源永泽忍着痛,咬牙切齿,像是撕扯肉条一般从牙缝间挤出声音。
‘尝’的两根舌头,啪的一下落了下来,活像梁柱上掉下来的两条蛇。
满是唾液的舌头,在源永泽的脸颊两侧,“嗅”着什么。
过了片刻,白色的舌头,在他脸上滑过。
舌头收了回去,白色的‘尝’,发出一阵阵尝到美味的怪笑。
赤袍在笔录上,写下。
“源永泽,你是否参与任何对神主大人不利的行动?”
“我说了不知道清裕的事,审问不是结束了吗?”源永泽怒声道。
“给我老实点,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狱卒说着,又挥起手里的鞭子。
源永泽痛哼一声,却依旧不开口。
“源永泽,”赤袍面无表情,“如果你不回答,依照规矩,按有罪论处,你自己想清楚。”
“要我回答也可以。”源永泽冷笑,“让源永德过来,和我一起接受审问!如果清裕真的刺杀源清素,我任凭你们处置!”
“冥顽不灵,打!”刑吏挥手。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