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人明天活下来了,那出来的就不会是明天的他。
但那人已经被死亡逼疯,失去了思考能力,拿起匕首,踉跄着爬向黄泉大石。
糸见雪不忍心地看着他,哪怕知道这人手上,肯定有很多无辜者的鲜血,就像芦苇丛中的那些艺伎。
狐狸面具下,源清素面无表情,看着那人在沙滩上爬行。
他瞥眼天目一箇,这老头表情淡定,但目光中却带着一丝讽刺。
看来他猜测的不错,人欺骗不了命运,只有命运玩弄人。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不是爬动声,而是脚步声。
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和今天的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走出黄泉大石。
“怎么回事?”众人皱眉,看向蜘蛛。
蜘蛛看向天目一箇。
“生老病死,是活人才有的诅咒,死去的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怎么样可能赢得了!”有人忍不住说。
“赢得了,这个地方也不会”
“啊!”
天目一箇话没说完,活着那人已经被自己提起来。
死去那人,咬在活着那人的脖颈,大口大口吞咽鲜血。
“啊!啊!”活着那人,拼了命的用匕首捅死去那人的脑袋。
死去那人明明有神力,却根本不在乎,任由蛆虫、腐肉飞溅,嘴里继续喝着自己的血。
太凄惨了,简直就是一头野兽,在享受活人这道美食。
别说糸见雪,不少杀人如麻的神道教修行者,都看得毛骨悚然。
等那人没了生气,蜘蛛出手,将死去那人烧掉。
死气回归黄泉,生气消散天地,两捧厚实的骨灰,被风一层一层吹去。
“就没人成功过吗?”早苗纱罗失去耐心,直接问天目一箇。
“父神伊邪那岐,或许成功了。”天目一箇说。
“你在耍我们!”酒鬼心底冒出怒火。
神道教教徒也跟着痛骂,纷纷劝说自家组长,他们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们想知道怎么增强魔龙钉的威力,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办法告诉你们。”天目一箇淡淡地说。
“天目阁下,”源清素好奇道,“如果中途给挑战的人一把神器,可以吗?”
“没认主的神器用不了,认主的神器,对方也能操纵。神器可不管身上是死气,还是生气,只认器量。”天目一箇回答。
组长们安静下来,想着办法。
但办法如果那么好想,官方也不会放着这里不管。
“大风起兮云飞扬,诸位,好巧啊。”清朗悦耳的嗓音,带着笑意传来。
众人猛地回头,看向来时的诡异洞穴。
糸见雪不可以思议地看向源清素。
而源清素不可思议地盯着海面上的洞穴。
阳光灿烂,海风徐徐,洞穴中并肩飞出三道人影。
红白巫女服,雪白的袖子上绣着盛开的玉兰花,黑发飘扬,金光神圣,衣袂飘飘,衬着蓝天与清澈大海,宛如神女下凡。
“神巫。”早苗纱罗收起一直挂着脸上的妩媚笑容,浑身紧绷,全神戒备。
在神女身边,三人中间那道身影,笼罩在滚滚黑雾中,看不真切。
但黑色神力,天下独此一家,那人语气狂妄,气势逼人,像是要君临天下,除了源清素,还能是谁。
剩下那人,白发如雪,脸容光洁如冰,双眼美如秋水,人偶般精致的少女。
“北海道巫女?!”蜘蛛瞪大眼睛,不明白这位比神巫还远离人世的巫女,为什么会出现在北海道千里之外的夜见岛。
酒鬼咕噜一声,这位歌仙级的组长,也紧张得开始吞咽唾沫。
三人飞出洞穴,悬浮在空中,背对西斜的太阳,宛如天神,将所有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