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开香槟吧。”
为了庆祝糸见沙耶加加入组织,中午,「高天原」四人在能看见‘湘南海岸’的酒店,举办小型庆祝会。
倒满香槟的四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水晶破碎般清脆的声音。
“我听千歌说了你昨天和她的战斗。”糸见沙耶加说。
“有什么问题吗?”源清素问。
“想知道你不杀她的真正目的。”
源清素举起酒杯,将香槟送下喉咙。
清爽的甜酸味,随着碳酸气泡散遍全身,似乎使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变得干净起来。
“有一点你应该清楚,”他手指捏着杯柱,“那天晚上,出现在千叶的,和是不是羽生千歌的弟弟没关系,我和他没仇,他会死,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糸见沙耶加低着头,陷入沉默。
源清素看向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得意地一挑眉,意思是:那句台词终于说出去了!
神林御子喝着香槟,不理不睬。
姬宫十六夜酒杯递过来,源清素也伸过去,两人碰杯,对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同时笑起来。
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神林御子放下酒杯,手指擦拭嘴唇碰过的杯壁,淡淡地说:“说实话。”
糸见沙耶加抬起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源清素。
姬宫十六夜露出同桌被老师点名的幸灾乐祸。
“三个原因。”源同学开始答题,“一,神林小姐说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就算是演,也要表现得善良、正确。”
糸见沙耶加打量神林御子,对神巫有了新的理解。
“第二个原因之前说过了,”源清素接着答题,“虽然让羽生千歌活着很麻烦,但她是沙耶加的朋友,杀了不利于团结。”
“至于麻烦,”他瞥着糸见沙耶加,“我之前已经挑拨过了,沙耶加,记得,她要是告密,你妹妹就算活下来,也要跟着我们东奔西跑。”
糸见沙耶加回以冷眼。
今天依旧是一个晴天,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洒在身上的原因,她现在听了这话,没有在方丈院时那么心里发寒。
“第三呢?”她看着源清素问。
脱去羽织和服,换上干净利落的现代服饰,他从一个器宇轩昂的英俊青年,变成高挑轻盈的俊美少年。
“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改变她。”源清素回答,“希望她收余恨、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怎么还唱起戏来了。”姬宫十六夜用刀叉吃下一块牛排,笑吟吟地说。
“喜欢京剧?”源清素举起杯子。
“不喜欢。”姬宫十六夜放下刀叉,和他碰杯,“让我听京剧、看歌舞伎,我宁愿吃苦瓜。”
“苦瓜何错之有!”
“你喜欢?”
“让我吃苦瓜,我宁愿听京剧、看歌舞剧。”
两人十分默契地又碰了一杯。
“说的好听,什么改变她,其实就是好玩,从高高在上的角度,玩弄不如自己的弱者。”糸见沙耶加嘲讽道。
源清素看过来,回答她:
“《今昔物语》中说:‘有名曰兵卫佐平定文之人,好色之徒,他人妻女、宫中侍女,不染指者少矣。’
“同样是《今昔物语》,另一处又说他:‘品格高贵,容貌俊美,气质高雅,言谈风趣,其时无人能与其媲美。且不说他人之妻女,宫中侍女亦无不被其捕获芳心。’”
他喝一口香槟,总结道:“说法因人而异,你怎么想都可以。”
“不管怎么样,”窗外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神林御子说,“你以后改了,不准再用容貌、暧昧的动作,去改变一个人。”
清素笑着说。
“小狗。”姬宫十六夜笑吟吟地说了一句。
“我就是神林小姐的狗。”源清素仰起脸。
“真不要脸,佩服佩服。”姬宫十六夜举起杯子。
“谢谢。”源清素也笑着举起杯子。
两人又碰了一杯。
神林御子和糸见沙耶加,在对面看着两人。
喝着酒,欣赏一望无际的太平洋,看着楼下随风摇摆的行道树,源清素说:
“今天之前,我们不过是随风拂动的野草,风要去哪儿,我们只能跟着去哪,哪一阵风强,我们便听哪一阵风的;今天之后,我们就是风。
“掀翻【京都之主】、杀了【大御所】、灭了【太阁】,我们就是东瀛新的天,来,干杯!”
姬宫十六夜笑吟吟看了源清素一眼,举起杯子。
“以后出去,别说我认识你,中二病。”糸见沙耶加举起杯子。
“【大御所】是我父亲。”神林御子突然说。
“啊?”别说源清素,糸见沙耶加也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神林小姐,我的意思是我对岳父大人”
源清素话没说完,神林御子已经举起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