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诉太后的,可如今看着太后这双眼睛以及见她对先帝的深情,又有些犹豫。
太后浅浅一笑:“云景,你不必瞒着哀家,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哀家都能够受得住,既然是先皇在这里面放了东西,那他就是想让哀家知道的。
哀家从来不是什么温室的花朵,也不是没有见过风浪,所有的一切哀家都可以撑得住,就算是为了先皇,哀家也无所畏惧。
哀家想可以再为先皇做点什么,而不是做一个懵懂无知的人,偏安一隅。”
云景的心头顿时一松,他立即改变了,注意点点头对太后说:“您说的不错,先皇的确在里面放了东西,他把原来的一颗珠子换成了蜡丸,蜡丸上写着诏书存放的地点。”
太后的眸子微微一缩,眼中明显闪过几分惊愕,但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外。
她紧握的双手微微松开:“竟然真的是如此。哀家之前就有过猜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大势已去,一切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何必在平添波澜?
哀家也从来没有想着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先皇就是被那个位子困住了一辈子,只有做上去的人才知道,那是高处不胜寒,真正的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好呢?
如同坐在刀山火海上一般,他愿意往上扑,他就往上扑,而且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健康到老就可以。”
云景听着太后的,话就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太后,此事并非是那么简单,如果皇上只是拿了他不该拿的东西,坐上他不该坐的位置,如果能做一个明君,好好的治理天下,造福百姓,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他并不只是拿了他的位子呢?”
太后脸上浮现几分茫然,并没有完全理解云景的意思,云景却没有再说,只是双目炯炯的看着她。
太后并非是蠢笨之人,她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当看清云景的眼神之后,她的双眸猛然睁大。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先皇之死……”
太后呼吸急促快速的起伏,她什么都可以忍让,她可以出宫去,不做这个皇太后,她也可以让自己的儿子远去封地,避开这里的刀光剑影,放弃荣华富贵,可是,她不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死的不明不白。
“目前臣还没有证据,但臣觉得,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当年先皇生病,您可还记得是谁在身旁伺候?”
“哀家当然记得,除了我之外,就是荣贵妃。”
荣贵妃现在已经不在了,先帝过去不久,她也出了意外。
冬日不小心掉入湖中,又感染了风寒,她本来身子骨就弱,先皇去世她也伤心,再加上受风寒没过几日也就去了。
太后和云景同时想到了一层荣贵妃的死,也许并不是什么意外。
有些事情当时不觉得,事后仔细想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她怎么忽然就去了湖边,大冷天的荣贵妃本来就不会水,她去湖边干什么?去了湖边,还就偏偏就落水了。
荣贵妃身为贵妃之尊,身边的人平时有一大群,太监,宫女都不离身,可偏偏那次,身边就只有一个小宫女,小宫女根本就不会水,救也救不了,匆匆忙忙的去喊人,就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根本经不住回想,太后和云景几乎同时就能认定,荣贵妃的死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初给先皇侍疾的人除了太后,就是荣贵妃。
莫非,荣贵妃那里曾经动过手脚,有人想要杀她灭口?
太后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回想曾经的每个场景,她的脸色气的清白交加。
“这件事情哀家必须要查个清楚,就先从荣贵妃查起,看看她的脉案,她当时究竟是有没有病的那么严重!”
云景还是有些担忧:“太后,此事不宜声张,如若荣贵妃的死真的有问题,那您只要一查,立即就会有人有所察觉,不如……”
太后没有笑意的笑了笑:“你放心,哀家在宫中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查一个小小的脉案,还不成问题。”
云景略一思索:“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后多加小心,臣也会留下几个人手供您差遣,请您务必小心再小心,想必先皇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您以身犯险。”